“刑堂。”
昭元对上那沉着的目光,心下一沉,一片了然。
久不管事的太师父出面,劳动二师伯亲自来请,还要正在养伤的师父一同前去,还能是何事?
下意识地看了看云韶,云韶面上一抹诧异划过,亦是深深地看了昭元一眼,竟也不多说,挥袖绘出传送阵,光华一闪,三人皆是到了天舫主峰。
天舫刑堂在正殿之侧,重门紧闭,寂静肃穆。云韶迈步上阶,昭元深吸一口气,一脸毅然地抬腿跟上,却被身后的云归一把拽住。
云归一脸严肃,看着云韶的背影,轻声问了句,“师侄,真是你干的?”
既是做了,又何惧承认?昭元点点头。
猜疑的答案得到了肯定,云归倒抽了一口气,只死死地盯着昭元,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直看得昭元头皮发麻。
“小子,干得漂亮!”云归压低声音惊叹道,狠狠地拍了拍昭元的肩膀,语气带着难以遏制的暗爽。
昭元失笑,没想到昭如的师父看似温和正经,倒是个趣人。被云归这样一拍,原本紧绷的心情倒是松了下来,昭元苦笑一声,迈步拾级而上。
重重大门打开,昭元一步迈过门槛,大门立刻在他身后阖上,掩去满室光亮,黑黑沉沉。
殿内布设及其简单,类似正殿仍是设了祖师爷金身供奉,像前只简单几个蒲团,旁边几座长椅,此刻太泓和云洲几人正坐在其中,身后立着的皆是天舫执掌刑堂的弟子。
那些弟子并未佩剑,双手垂立,皆是一派波澜不惊,雷打不动的模样,安静之极,想是类似的事情早已经历过无数次。
昭如立在人群中,一脸愁容,见到昭元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云归按住。
“昭元。”太泓道。
昭元应了一声。
“我问你,四日前,心灯界侧峰被削一事,是否与你有关?”太泓道。
“是。”
“跪下。”
昭元应声而跪,即便是跪伏的姿势,脊梁仍是挺得笔直,目光清亮。祖师金像俯瞰着地上跪着的人,烟火缭绕间眉目肃穆而悲悯。
“你前去心灯界,借斩杀异兽狰之名,行破坏心灯界之事。致使心灯界侧峰倒塌,药田丹房被毁,弟子重伤三人,轻伤十余人,可有此事?”太泓沉声问他。
“是。”昭元自始至终都极为平静。
云韶听到此处,难掩诧异之色,忍不住上前一步,太泓转头沉着脸对云韶道,“云韶,此事可是你支使授意?”
“弟子不敢。”云韶低声回道。
“那便不关你事,噤声。”
云韶看了一眼场中少年,五指不自觉扣紧手中拂尘。
“你这算是认罪?”太泓也未曾想到竟是审的如此顺利,忍不住追问一句,“可有申辩?”
“有。”一直低着头的少年倔强地扬起脸,一双眼睛既亮且热,“弟子不服!”
“心灯界虽是同天舫多年交好,可此番连累师父受伤甚至有性命之危,心灯界难逃其咎,实在有违修仙界同道之谊。事后,心灯界仅仅是带人赔礼道歉,便想将此事轻轻揭过。试问我师父是天舫长老,地仙之身,名望甚重,眼看便能飞升。若是在此当口当真就此陨落,心灯界如何同天舫交代、如何同修仙界交代!”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