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大娘礼佛虔诚,若是遇到寺庙,常常入内供奉,其余人等也并不觉麻烦,时时相陪。在未城住的这些时日,大娘也常常坐车沿街而行,若是见了佛门之地,便下车来。
这一日,又途径一处庵堂,大娘意图进入礼佛,车马便停在了近处。
谢文琼和岳昔钧也相扶下车,共入庵内。
其时,正值冬季,琼花漫天,银树凝雨。而这庵并不大,同莲平庵相似,一眼便可知其大致格局。地上积雪,前院香炉也被大雪盖住,供香点了便灭,因此院中无人参拜。
谢文琼回首瞧了一眼来处雪上脚印,忽然玩心大起,将脚踩了一圈,笑道:“若轻来看,可像一朵花儿?”
岳昔钧低头瞧了,亦笑道:“像极。”
岳昔钧也伸足踩了一回,道:“既在庵中,印一朵莲花。”
她腿疾几乎全然好了,此时动起腿来,往日的功夫使将出来,轻重缓急拿捏得恰到好处,一朵莲花栩栩如生现在雪上。
谢文琼赞叹一回,央道:“若轻教我。”
岳昔钧道:“好说。”
为不扰旁人清修,岳昔钧便轻声指点起谢文琼要领来。谢文琼冰雪聪明,虽则功力不足,却也掌握了关窍,也在雪地之上印出一朵莲花来。
两朵莲花并开,岳昔钧和谢文琼相视一笑,双双步至廊下,收了伞,并肩望着那莲花印被雪重又覆盖。
谢文琼慨叹道:“莲花开灭,恰如浮云来去,生死天地。白驹过隙,了然无痕。”
岳昔钧道:“俗人难脱生死,生时来过,便也够了。”
二人双手交握,谢文琼道:“不错,何意忧寂灭,徒惹今生苦。爱人在侧,便为心安。”
似乎有一雪块从屋顶崩落,沿檐下了一场短促雪瀑,将那两朵莲花全然覆住了。
有人行来,谢文琼和岳昔钧侧身让道,二人看去,只见那人好生熟悉——恰是空尘。
空尘合十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别来无恙?”
“一切俱安好,”谢文琼还礼道,“空尘师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