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道:“阿弥陀佛,我佛普渡众生,自然是无妨的。只是不曾有抄本,不知施主可否稍待几日?若是施主肯亲自誊抄,那便最好不过了。”
岳昔钧道:“自然,只是不知在下可方便入藏经堂?”
空尘道:“藏经堂近日皆由空情师妹值守,我与她知会一声便是。”
岳昔钧一礼道:“有劳了。”
空尘正待要去知会空情,安隐连忙道:“空尘师太,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您施以援手。”
空尘便顿住,道:“施主请讲。”
安隐道:“我家小姐似乎中了毒,烦请师太瞧一瞧。”
空尘道:“请岳施主伸出左手。”
岳昔钧拢了袖子,露出寸关尺,笑道:“不过是吃了点东西,不曾中毒,有劳师太了。”
空尘诊了脉,直言道:“施主确实不曾中毒,不过施主七情内伤,当好生修养才是。”
空尘似乎方才想起了甚么,道:“是贫尼不周了,施主的经,还是贫尼代抄罢。”
岳昔钧了然,道:“多谢。”
二人又淡言几句,岳昔钧便告辞了。出了庵门,安隐才一吐为快,道:“小姐,你竟然诓骗我!你不曾中毒,为何要说中了毒?啊,是了,你就是要铤而走险去假扮驸马,怕我阻拦,故而这般说,是也不是?”
安隐有些忿忿地道:“你又何必……罢了,公主走后,小姐你便怪怪的,叫我越发瞧不透了。”
岳昔钧道:“我当时是真不知是否中毒,后来细细回想,那沈淑慎若是有悄无声息下毒的心肠和手段,何必要我假冒驸马来搅浑朝堂?她毒死一位高官显贵,闹出的动静可比我这个驸马死而复生可大得多了,且又干净,不必再多我一个变数。”
安隐道:“你总归是有道理的,我说不过你。只是,空尘师太为何又改口帮你抄经,小姐你还应了?”
岳昔钧轻声道:“恐怕是空尘师太思想起这位空情师妹俗家是何人了罢。”
安隐道:“是何人?小姐你也认得么?”
岳昔钧“嗯”了一声,道:“想来是明珠公主。”
安隐道:“那不更好?依我说,小姐你就该同她见面,好生诉诉衷肠,何必束手束脚的。”
岳昔钧轻笑道:“连空尘师太都觉得,我这个病,还是不要见公主为好,我又何必见她?”
“更何况,见了之后又能如何呢?”岳昔钧道,“她当日承诺不会再见我,难道我要毁了她的诺言,叫她做个不信之人么?”
岳昔钧道:“还是……算了罢。”
安隐劝道:“不成哇,小姐你就是孤思伤身,病才不好,空尘师太不敢用猛药,怎知见了之后病不会好?现下这般已然、已然够坏了,为何不凭心而为呢?管它劳什子承诺,是小姐你见公主,又非公主主动见你,算不得毁诺。纵然见过之后,未必能长相厮守,但解一时相思,也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