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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慎随着女眷们来到了戏楼对面的阁楼之上。她坐在母亲身侧,低头望向戏台。
戏唱至一半,沈淑慎的母亲常盼香忽然道:“谨儿,你近日交了新朋友?”
沈淑慎答道:“是。”
常盼香道:“那人不递拜帖,便擅自出入,恐怕不太规矩罢。”
沈淑慎笑道:“娘,都是姑娘家,有甚么打紧,递拜帖也忒麻烦。”
常盼香道:“这事我替你按下了,莫要叫旁人再嚼舌。”
“是,”沈淑慎道,“她身手好得很,那次不过是我大意唤了她,否则也不至叫人听见。”
常盼香叹了声气道:“这倒罢了。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公主又……唉,我却怎跟旁人说为好。”
沈淑慎避重就轻地道:“母亲想到哪里去了,我同这位新朋友不过是君子之交,没有那些事情的。”
常盼香道:“就算是有些也没甚么的,娘在一日,你快活一日便是。”
沈淑慎心中感动,道:“娘……”
常盼香又道:“故而你不必着急。”
沈淑慎闻言鼻头一酸,她明白母亲言下之意:常盼香看出来,沈淑慎近日有揽权的举动,譬如提早去戏楼查看是否万事妥当,便是着意表现。
沈淑慎原本在谢文琼跟前说得上话,故而她的长辈兄弟都不着急催她成亲。如今谢文琼在京城一去一回,沈淑慎便不能时刻同她在一处了。沈淑慎明白,她若是不出阁,那些兄弟们便要疑心她动了家产心思,各个也都对她“待价而沽”。
这个世道,女子考不了功名,家产也未必有份,沈淑慎必须要为自己谋个前程。她近日着意揽权,实则非是要讨祖父、父亲的欢心,然后谋求一份家产。她另有打算。
听了母亲体谅之语,沈淑慎眼眶微湿,悄悄揩了,笑道:“娘亲只管享福便是。”
常盼香慈祥地笑了一声。
未几,沈淑慎托言起身解手,没带丫鬟,信步步回自己的卧房。她刚合上门户,便听屋中有一女子道:“你回来啦?”
沈淑慎小声答道:“殿下不该在此耽搁。”
那殿下道:“无妨,我只是来问你,近日有甚么进展否?”
沈淑慎转过屏风,看到了坐在桌边的人。那女子豆蔻年纪,一双眼却生得老练圆滑,眼皮眨一眨,却又变作了天真无邪之态。
是谢文瑶。
沈淑慎道:“不过按部就班罢了。不过,倒有一件有趣之事。”
谢文瑶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