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昔钧道:“以亲疏远近而论, 自然是你在先列了。”
谢文琼仍有些不信, 道:“怕不是我问出此问,故而说来哄我罢?”
岳昔钧道:“论起情来你不信,那便论起理来。你我同为丰朝人,我又同你交往日久, 岂是她人可比?”
谢文琼这才有些被说服, 又伸手将荷包系回腰间,踱步回了屋内, 放下手中花枝,道:“果真如此, 那倒是我吃了飞醋了?”
岳昔钧道:“是我行为不端, 该骂。”
“哪里敢骂,”谢文琼倚坐在椅子之上,懒懒地道, “你这张嘴的利害,我可是尝尽了。”
谢文琼心道:岳昔钧对英都无意, 未必英都对岳昔钧无意,否则今日英都何必故意敲打于我?只是这是我却要瞒住了,叫岳昔钧知晓,终非好事。
岳昔钧笑道:“我改好啦,不和你斗嘴的了。”
谢文琼道:“倒也不是要打压你的性情, 你将我和你归在一处,便是打情骂俏么, 也没甚么,就怕你是阴阳怪气,有甚么意见也不说出来。”
岳昔钧道:“我却也不是这般的人。”
谢文琼淡淡颔首,道:“是了,我日后也不多思多虑便是。”
二人又话一阵,便各自睡去,一夜好梦。
翌日,岳昔钧和谢文琼循着炊烟步至厨房,见空尘和英都已在其内,正在擀着圆圆、小小的面皮。
岳昔钧问道:“这是在擀扁食皮么?”
英都道:“是。昨日空尘小师太给我煮了回药,谁知咱们摘的那草药忒苦,几小片叶子便好似一斤黄连,连这煮药的锅涮了几遍,都脱不去苦味儿。故而,空尘小师太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要将这药材抱在扁食皮中煮,便也不怕苦味沾染锅上了。”
空尘不敢居功,道:“这法子却也不是我想出来的,乃是前人张仲景所想。”
九娘在一旁道:“既然擀了皮,不妨也包些馅料,我等今日便吃扁食便了。”
岳昔钧笑道:“这个主意也好,我也来效微薄之力。”
她说着,拄拐去净了手,坐在案旁,帮着一起擀起扁食皮来。谢文琼也跃跃欲试,依葫芦画瓢般擀了一个,却薄厚不均,也不圆润,边角突出。
岳昔钧取了谢文琼擀坏的那张皮重新擀了,又把住谢文琼之手,道:“怀玉要我助你否?”
谢文琼道:“来。”
岳昔钧贴近谢文琼的身子,左手裹住谢文琼的左手,右手包住谢文琼的右手,在岳昔钧的带动下,谢文琼左手捏住一点面饼,右手扶住擀杖,左右手配合一转、一擀,一张较为圆润的扁食皮便擀好了。
谢文琼笑了一声,道:“你不如空尘小师太造诣高啊。”
岳昔钧道:“这是自然。”
岳昔钧在军中并未做过伙头军,做饭的手艺平平,更没做过几次扁食,自然不如年年在庙中动手的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