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昔钧一顿,道:“六娘?”
“六娘说叫我们好生过日子,”谢文琼微笑道,“上一辈恩怨她不计较了。”
岳昔钧道:“那便好。”
岳昔钧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去拉谢文琼的右手,道:“我来剪罢,仔细伤着手。”
谢文琼道:“我又不是那脆生生的琉璃,哪里这般娇贵。”
岳昔钧还是取走了谢文琼手中的剪刀,扭头瞧着她笑道:“不是琉璃,却是明珠,我只想着藏在匣中,哪里舍得曝在日光下叫旁人瞧见呢?”
谢文琼乜她一眼,半羞半嗔地道:“金屋藏娇之言说得顺口,怕是并非头一次这般说了罢?”
“冤枉,”岳昔钧轻轻一叹,“正是心想口出,哪里便是娴熟了呢。”
谢文琼心思一转,正想问些甚么,又忽而转头瞧了一眼伴月。伴月心领神会,找个由头将安隐带去了别间。
谢文琼这才开言问道:“你叫冤叫屈,那我来问你,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这一桩案,你并不冤枉罢?”
谢文琼心中明白,若是自己对这些事不闻不问,那才是反常,倒不如大大方方摊开来说了,也显得坦诚。
岳昔钧没料她会突然翻旧账,却并不害怕,从从容容地道:“是,不得已诳瞒,殿下恕罪。”
谢文琼道:“是三岁时便如此了么?”
岳昔钧道:“是。”
谢文琼道:“说甚么本名叫卢鸿雪,也是假的罢?”
岳昔钧低头道:“是。”
“我知你先前并不信我,”谢文琼淡淡道,“我往日待你也不好,动辄叫你以伤腿跪我,因此我不会介怀你往日欺瞒。只是不知你肯不肯因此而谅我昔日的任性妄为。”
岳昔钧还未答话,谢文琼又道:“我一句轻飘飘的不介怀,却也不值得你的原谅,你要我怎生赔罪,我都是应得的。”
岳昔钧放了剪刀,携了谢文琼的手,认认真真地道:“怀玉何必如此,我同你车中互诉衷肠,我以为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往日种种,都一笔勾销,好是不好?”
谢文琼垂眸瞧了瞧二人相握的手,唇角勾了起来,眼中却只有一分喜色。她语带笑意:“好,那便如此说定,往日种种皆为前尘,你我权当喝了孟婆汤了,不必再提。”
岳昔钧也温声道:“正是如此。”
第72章 桃花瓶文琼探王室
二人相携一笑, 谢文琼先放了手,重又拿起那把剪刀,向岳昔钧道:“若轻, 你适才说怕我伤了手, 不若你把着我的手而剪, 便不怕了。”
岳昔钧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岳昔钧的手覆在谢文琼的手之上,谢文琼只觉她手内生茧,不由问道:“你的茧子可是军中操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