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昔钧道:“屋中有人,恐念诵惊醒。”
大娘道:“屋外尽是好山水,哪里不可?”
岳昔钧默然。
二娘从旁道:“既然不想做早课,日后便也不做了罢。”
岳昔钧一惊,忙道:“只是今日……”
“大姊,”二娘道,“钧儿不信这些,不过你我强加于人,何必勉强。”
大娘问岳昔钧道:“你果真不乐意么?为何从来不说?”
岳昔钧道:“不曾有甚不乐意。”
大娘道:“我知晓了。”
岳昔钧心中略有些惴惴,道:“大娘,我明日便拾起来。”
大娘道:“二妹说得是,你不必念诵了。”
见岳昔钧面上迟疑,大娘叹道:“是我参不透了。血海样深的恩怨,我化解不开,便寄心于神佛,终日念得几着了魔,觉得经中能渡一切苦痛,才叫你在军中那等吃人地里持诵,却不曾问过你一句。”
岳昔钧道:“我知晓娘亲们是爱我护我。”
大娘轻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
二娘道:“钧儿去坐着罢,这边不用你。”
岳昔钧笑道:“总该叫我做些甚么,好不认为自个儿是个废人。”
几人便分工做起饭来,厨房中安静却也温馨。约略两盏茶后,谢文琼入得厨房来,询问有甚么可以相帮。
岳昔钧问道:“你的手还痛么?”
谢文琼举起手来给她瞧了瞧,道:“已然痊愈了。”
用过早膳后,谢文琼因着手伤痊愈,便要随娘亲们下地。三娘便道:“这些锄头铲子的,不比扫帚,又重又危险,谢小姐不去为好。”
谢文琼道:“万事开头难,请允我试试。”
三娘便不再劝,带了谢文琼去了田间。田间一片荒芜,杂草已然除去大半,但仍有许多未除。
三娘便教起谢文琼如何除草来,而岳昔钧有些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谢文琼善骑射,拉弓需要臂力,因而谢文琼也拿得动镰刀。但谢文琼娇生惯养,哪里干的了长时间弯腰挥臂的工作,因而过一会儿便要歇一歇,过一会儿便要歇一歇,整个人又热又累,汗流浃背,脸颊也通红。
岳昔钧见状,喊道:“你回来吃口茶罢。”
谢文琼便撇了镰刀,朝岳昔钧跑去。阳光下洒,岳昔钧见她跑得急切,不由笑道:“慢些,仔细脚下。”
谢文琼恍若未闻,三步并作两步,跃到岳昔钧身边,端起她身旁的茶盏,也不管甚么礼仪端方,一阵鲸吞牛饮,便把茶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