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也对刘策的这个无心之失感到十分不满,可刘策的话已经说出口,许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想要打个圆场都不容易。
恨恨地斜了刘策一眼,张威抱拳拱手,应下刘策的吩咐后,又安排人护送刘策回寝殿。
一听刘策要一个人先走,黎绍立刻偷偷给自家暗卫比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会意,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去完成黎绍的交代,另一个同样不声不响地奔走,将黎绍的计划转告给长孙伯毅和卫泽兄弟。
待刘策走了,解钧睨了张威一眼,然后转身走到解夫人身边,蹲下去拉住了解夫人的手,还拿过解夫人手上的帕子,替解夫人擦去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青予这不是没事吗?”
解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听到解钧的声音,就大声埋怨解钧道:“我都说不带青予来了,你非说青予总闷在长安城里实在无趣,要带他出来走走,可景没看到,人倒是先伤着了!”
“是是是,是我不对,快别哭了。”解钧好脾气地向解夫人道歉。
解夫人却不解气似的继续说道:“青予还不懂事的时候就继承了先父的爵位,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人打我们姐弟的主意,因而一直小心翼翼地过着我们的日子,只要青予好好的、夫君好好的,旁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管,可你们就非要来招惹我们姐弟!
之前有段时间我就总是碰上莫名其妙的人来向我打探晋阳之事,从我这里打探不出,这又想来劫走青予,陛下住的行宫里也敢放肆,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幸而长孙将军的人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姐弟还能瞧见明儿早的太阳吗?
先父故去那么多年了,晋阳还能有什么事儿啊?你们这些人是想要得势想疯了吧?欺负我们姐弟势弱吗?我告诉你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有人来招惹我们姐弟、招惹解家,就算倾尽桓家之力我也要让他不得安宁!”
“别胡说!”解钧斥责一句,可那语气温柔得跟安慰没什么区别,“你怎么就知道那刺客是冲着青予来的?兴许他只是走错了地方呢?你先别气,等长孙将军抓了人回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解夫人双眼含泪地瞪了解钧一眼,嗔怪道:“你怎么不自己去查?”
“查,我查,”解钧立马表态,“青予都伤着了,我怎么会不查?快起来,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可凉着呢。”
解夫人这才顺着解钧的心意站了起来,黎绍也趁势将桓致扶了起来。
解钧夫妇一唱一和地演了一场,躲在这院子里外打探消息的各家门客却把这些话都当成真的听,等回去向各位大人禀报时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就又要变成另外一件事了,然而这正是解钧夫妇想要的效果。
陶五敬看了看脸上还有泪痕的解夫人,看了看神情中一半温柔一半凝重的解钧,看了看心直口快一直在跟黎绍讲述遇刺过程的桓致,再看看陪在一旁安抚这一家人的黎绍,陶五敬最后将视线转向拧眉沉思却对眼前的一切表现得十分淡漠的张威,陶五敬的心里突然窜起一把火,大步走向张威,笔直地站定在张威面前。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威一愣,抬起脸看着陶五敬:“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五敬逆光而立,也将张威从众人的视线中隔离,咬牙切齿道:“我离开长安时,你说你有苦衷,你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兄弟们,可现在你的兄弟就站在你的面前,他的家人受了伤,他的妻子在哭,你在想什么?”
张威这才看向解钧一家,蹙眉道:“五叔,有些事情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