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眼,那你大可以随便寻个理由来找我麻烦,但若你再这样糟蹋伯毅的好意,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想到黎绍一个看起来温顺文弱的人也能在愤怒时爆发出不属于沙场大将的气势,冷不防地听上这么一声吼,张威有些被吓住了:“都说三殿下思维敏捷,我一个农户出身的武夫说不过你,我只问你,封王的主意是不是你跟长孙提的?你可知你这是要他跟兄弟们离了心?”
“跟兄弟们离心?”黎绍冷笑一声,“我只看到张将军你跟伯毅离了心,倒还没有其他将军把事情想到争夺兵权上去,不知道是张将军你比别人聪明,还是张将军你想太多?封王的事情是不是我提的,这个即便我跟你说了实话,你也不会信我,奚虎在这,你问奚虎。”
闻言,张威看向奚虎。
奚虎瞟了眼黎绍的后脑勺,沉声道:“张将军,封王这件事,是我们将军觉得只有他自己留在长安享清福却要把将军们送去边疆,因而心中愧疚,只能想其他法子补偿诸位将军。若能受封王号,那每年能从朝廷领取的供奉比单纯的将军高出许多,又有封地收入,还能得到朝廷各项优待,可保几位将军衣食富足。
将军也知道那些兵是几位将军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可国有国法,将军若是给几位将军开了这个先例,日后他该如何让群臣信服?
末将不知道张将军为何会想到离心的地方去,只是您这话千万别在将军面前说,末将不想让将军伤心。”
听奚虎这么一说,张威顿时气焰全无,可又心有不甘。
“这真的不是他怂恿的长孙?”
“公子从不与将军探讨朝政。”奚虎这话倒不是假的。
张威咋舌,看了看黎绍,尴尬地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是我多有得罪,我今日暂且信你一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别想利用长孙。”
这话说完,张威就起身离开,那匆忙的脚步倒是显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又挺了一盏茶的时间,黎绍突然猛咳不止。
刚才吼得太大声了,张威若是再不走,他可就憋不住了。
“公子!”奚虎和卫峰吓得立刻跪在黎绍身边,查看黎绍的状况。
“没事没事,”黎绍摆摆手,咳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水,黎绍才缓过劲儿来,“奚虎,这几天其他几位将军也有异常表现吗?”
奚虎摇头道:“末将听人说几位将军知道自己能受封为王都十分高兴,连陶将军都乐得够呛,还没听说有谁哭丧个脸觉得自己倒了大霉,更没听说谁谈起过兵权,张将军这还是头一个。”
“理应是高兴的,”黎绍又喝下一口茶水压下咳意,“不是贵胄不知富贵难为,从未曾身居高位又怎能知道为此将要付出的代价?寻常人受封为王时都是高兴的,这是荣耀,是财富,是享不尽的荣华,是祖上积德才能盼到的光宗耀祖的事情,怎么能不高兴?要感慨富贵得之不易那也都是尝过滋味的后话,像这样都还没体验过做王侯的滋味就先预想到代价的人,少之又少,而张威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见识。”
奚虎心中一凛,惴惴不安地问黎绍道:“那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黎绍蹙眉。
这事儿他也说不准,在他的调查中,张威对伯毅来说是个亦师亦友的人物,以往对伯毅都是信任有加,这一次张威突然就从封王的事情上想到了兵权,若不是他太看重手上的兵,就是有人提醒过他。可若真是有人提醒过他,那这人是谁?长安城里还有与伯毅结怨的人吗?亦或者这人是冲他来的?
“奚虎,要你们的人去查查张威最近都与谁有过来往,卫峰也去知会雍宁一声,让雍宁也留心一下,不仅是张威,还有其他的几位将军。只要是跟他们有过接触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列个名单来给我。”
“是!”
卫峰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奚虎却犹豫了一下。
“公子,这事儿……要跟将军说吗?”
听奚虎这么问,黎绍也犹豫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罢了,别跟他说了。自从说要给陶五敬他们封王,伯毅就一直觉得内疚,若再让他知道张威说了这样一番话,他心里得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