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的桑主任,请到8号产房,有病人正在等你。妇产科的桑主任,请到8号”
听着那一声声嗓音甜美,但对她而言却如催命般的紧急呼叫,桑哓哓睁开略有血丝的双眼,疲倦的扯着嘴角,拜托,她已经下班了好吗,再说科里就没别的医生,一个个都当她是铁打的,摸着脸上略显干燥的皮肤,最近真是忙,害她没时间保养,肤质都差了好多,明天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把这些天损失的都补回来,女人还是要学着多疼疼自己才行!
“妇产科的桑主任,请到”
轻捏酸痛的鼻梁,桑哓哓认命哀怨的叹口气,无奈的拉出对讲机“okok,我马上就来。”
没办法,谁叫她是医院里公认的老女人和工作狂,要加班,不找她找谁,摇头自我调侃着抖抖略有褶皱的白大褂下楼而去,看到产房外那个衣着散乱、面色发青、急得只会来回转悠的准爸爸,丢下一句“着急,就进来吧!”然后大步迈进手术室。
“小姜,产妇现在情况怎样?”边做消毒工作边例行公事的问起病人的入院记录。
闻言,紧跟在她身后晃悠半天,一个身材娇小,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白衣护士,略有犹豫的停顿几秒“桑主任,产妇是在四个小时前送来的,羊水早就破了,可是因为胎位不正,所以—”
听着她小声并略带颤音的回话,桑哓哓停下正在清洁的手,不悦的皱紧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四个小时,那怎么现在才准备手术,一开始没有给产妇做b超吗?”
小姜抬头偷瞄她漂亮但略显中性的侧脸一眼,口罩下的小脸泛出点点红晕,右手紧张的捏着衣角,几秒后才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她是王医生接的”
声音虽小,但“王医生”这三个字,桑哓哓倒是听的清清楚楚“王医生接的病人!”这几个字就跟麻烦是一个意思!
那家伙仗着是院长的女婿,医术不好又爱现,经常搞出一堆麻烦,然后等着她去善后擦屁股,要不是考虑到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她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王医生呢?他又去哪?你现在马上联络他!”
无声的回应,那双偷偷盯着她的眼里也开始涌上层层水雾。
无奈的摇头,桑哓哓有种在欺负小动物的感觉。
按照惯例,那个该死的“王医生”现在应该在正在去某个温柔乡的路上,等明天或者后天再出现时,准会一脸满足又幸灾乐祸的对她说什么—
“哎呀!那个小桑啊!你昨天过得怎么样啊?我昨天突然有事,走的太急,有几个病人都没有看,后来怎么样啦?你”无耻的明知故问。
在得到不和心意的回答后,又会失望的奸笑着“鼓励”—
“对,就是要这样,这个年轻人就是好啊!有动力、有干劲!好,好啊!我就不行了!老啦!老”
往事不堪回首
“算了,你先打电话到麻醉师那里,叫小张过来帮忙,就说我今天晚上请你们几个吃饭,叫她一定要来。”交待完,看着快速跑开的人影,想到晚上又要破财,心里更郁闷。
熟练的戴上手套口罩,进入产房就看见那个身穿消毒衣帽的准爸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围在生产床前转悠。
上前看着那个刚二十出头、长相秀气的年轻妈妈,汗湿的黑发,因为用力而鼓出的血管,面色发黄、嘴唇发白,情况显然不太好。
“是第一胎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一查看产妇的瞳孔、脉搏.
“医生,我好痛!我能不能不生啦!我好痛啊!”产妇嘶叫着抓住桑哓哓的手腕,长长的指甲留下几道红色刮痕。
看见这一幕,男人尴尬的搓着手上前“医生,不好意思啊!”“没关系。”桑晓晓摇摇头,继续检查“阵痛多久一次?”
“我,我不知道?好痛啊!我痛啊!”“你要有规律的呼吸和用力,不要大叫,这样只会浪费力!”桑哓哓试图安抚激动的产妇“来,跟着我,慢慢的吸气、呼气,产前检查有按时做吗?不要急,慢慢来,跟着我,呼-吸,呼-吸,呼-”
“产前检查?那个,医生,我们是来这打工的,我在工地上班,我媳妇她平时就是帮我们做做饭,没什么时间,所以”男人说着窘迫的抓抓脸,感觉面前这个漂亮女医生刚刚看过来的那双眼亮得刺人,难道没做那个产前检查很严重吗?
“医生,我,好痛!还要生多久,啊!我不要生了!我不生了!啊!”产妇哭叫着摇头,后又因疼痛而爆发出尖锐的惨叫。
“阿芳,你忍一忍,马上就好,快生出来了,快生”男人紧张的站在一旁,心疼的轻抚着产妇冰凉汗湿的脸颊,不忍心的看着她因疼痛而咬出血丝的嘴角。
“都是你害我的,都,都是你,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该杀千刀的,我不生了,不生了!以后,以后不准你碰我,啊!”边叫边骂的产妇仍不解恨,一把逮住脸颊边的手放到嘴边就咬。
“啊!”男人虽痛却不敢反抗,只能惨白着一张脸隐忍“阿芳,你咬,痛就咬我,我不怕痛,你用力咬,我陪着你,到哪,我都陪着你!”
看着这一幕,桑哓哓既感动又好笑,这每次进产房陪生的准爸爸,不是躺着被抬出去(怕血吓昏的),就是光荣的伤上加伤,抓花的脸、咬烂的手,她现在都见怪不怪的习惯了。
低下头继续检查,当掀开白布看到产妇下身的斑斑血迹时,就是已经有五年丰富经验的桑哓哓,都不禁为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而到抽一口凉气!
产妇的下身被利器剪开,用子宫钳固定—
这是什么?
桑哓哓困惑惊讶的皱眉,怎么会有三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