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夭对敕若的笃定不置可否,转头对小皇帝道:“你封塔一事暂可不提,但你大婚之时何人来登祭台?”
夏晏归昂过头,声音还带着哽咽:“那又如何?朕不愿他看着朕成婚,也不要他为朕的婚姻祈天求福!”
花子夭竟是一愣,半晌才冷声道:“看来你也不怎么把这王位放在心上,我帮你这朽木作甚?”
敕若不知花子夭为何突然语气不善,转头看向花子夭,“怎么?”
夏晏归抿了抿嘴,声音冷硬,“朕为天下之主,难道连如何安排自己婚礼的权力也没有?”
花子夭冷哼一声,“天下之主?”
“好一个天下之主!”花子夭摇摇头,“可怜你一堂堂天下之主,四周还围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
花子夭自然是没有说错,夏晏归有些无力,但只要一想到引鹤可能离开他,他就快要发疯,恨不得这国师塔永远避塔,虽不能见,但他至少知道引鹤还在他身边。
可是,他始终要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引鹤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而朝中,依旧危机四伏。
沉默了一会儿,花子夭转了语气,“不过封塔也并未尽皆坏事,”他的目光在夏晏归嘴唇和下巴逡巡了一圈,“国师一时半会儿无事,你大可在此之间逆转朝堂势力。”
语毕,他观察了一下小皇帝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这样如若国师有事,也算告慰他在天之灵。”
“花子夭!”敕若喊道。
花子夭满意地看到小皇帝的脸色白了一层,笑意顿生,看向有些无奈的敕若,“傻和尚,我逗逗他罢了,你如何也当真?”
敕若皱眉,面上应着,“这些话还是少说罢!”心里却已下定决心,他必救引鹤不可,就如一个执念般,不知何时,早已深种,如今则初显端倪。
花子夭笑着点点头,“不说便是。”
他转眼看着还有些伤神的夏晏归,也微蹙眉,喝道:“身为天子,时时这副作态,臣子看了当如何想,天下看了又当如何想?”
夏晏归神色微动,最终敛神,沉声道:“公子可有妙计?”
“算不得什么妙计,只是顺水推舟罢了,”花子夭说道,“我当初进京,听闻一首童谣,其间大有深意,后得知竟是国师私下放出。”
“什么歌谣?”
花子夭甩给他一张纸,夏晏归展开一看,“东边挂太阳,西面悬月亮,头顶星星转,帝王难下眠”,他看了一眼花子夭,“国师所传?”
他有些不肯相信引鹤会这么不信任他。
花子夭半眯着眼,“意思十分简单,国师此意不过便是说给那些人听的,应该是还有下一首的。”
“但是你将塔一封,”花子夭瞟了夏晏归一眼,没有将话说完,转而道,“不过,我将歌谣下半首续上了,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其放出去。”
说罢,他又递给夏晏归一张纸。
“龙首吞烈日,长尾扫冷月,星转云朦胧,帝才天自保”。
夏晏归抬眼,“这个?”
花子夭挑眉,“上半首国师用意也许是在给你提醒和告诫他们,既然没有用的话,下半首就要稳定被上半首搅乱的民心,让你的百姓仍然对你不失信心。”
“天子无信不为君。”夏晏归喃喃道。
“在你成婚之前,为避免你真的拉拢齐木石,他们必有一次动作,好好看着,待他们哪一位首先耐不住,秋试之后便以新人来替。”
夏晏归垂眸,“戚王爷。”
花子夭睁开眼,道:“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