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明仍难相信,他转头往山洞里走:“我去问问他。”
周复礼知晓他的心情,但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对魏衡和林晚说道:“那成华想不明白为何杨舒晴这般对待周家,但他确实是起了心,因此他来到客栈之时,才会那般凶神恶煞,便是想要先声夺人,将我们的气势压下去,这般他往后的路上才好磋磨我们。至于谋害长房性命,并不急在一时,一路几千里,几个月的时间,不定便会遇到贼匪,到时候他当可以借贼匪之手除去长房,便是一路平安无虞,他也能想出法子要人命。”
“他来时盘算得极好,公子招了眼,他不敢对公子下死手,但周家人就不一样了,再者流放嘛,本来就是苦,就是会死人,每一趟都有一定的死亡人数,哪怕便是死得多一两个,到时候他用银子疏通疏通,便也就过了。”
周复礼继续说:“可他没想到公子和晚姐儿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时机又把握得极好,他便是再多心思也不得不有所顾虑,因此当时在镇上不得不暂退一步,而后两天也平安无事的过去,便是想带着咱们远远的离了那镇子,离了那风口浪尖,只要不在那镇上,便是咱们嘴巴再能说也全然无用,因此早上的时候他便已经决定了中午要发难,到时候打伤打废两个,便能将咱们彻底压制住,以后整支队伍便全由他说话,一切便尽落他掌握之中。”
“只他没想到,咱们居然会将他们全都绑住拿下。”周复礼望向魏衡:“公子,事已至此,不知您是怎么打算的?”
“周大人有何想法?”魏衡反问。
周复礼自嘲一笑:“人家都已经明明白白的要我们的命了,我们除了跟他们拼却这条命,还能有何想法?”
魏衡提醒他:“杨舒晴要的是长房的性命,你们若是坐视不理,哪怕吃点苦,应该也能平安抵达西南。”
周复礼;“若是此前,或许可以,但现在已然不能了。再者,我们周家一体,今日他们能如此嚣张的要长房性命,明日也能要我们二房性命,今日我们坐视不管,明日别人也会坐视不管我们的生死,如今唯有团结一心,才有出路。”
周复礼看向魏衡,行礼:“公子,在下也不知公子有何打算,若是公子不弃,我周家愿效忠公子。”
魏衡伸手将周复礼扶起:“周大人客气了。衡如今只是一个废人,哪里当得起周大人这般看重?快快请起。”
周复礼心里一沉,太子这是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投诚吗?
周复礼不起:“公子,殿下,周某乃是一片真心投诚,希望公子接纳。”
魏衡叹息一声:“周大人诚心,衡心里明白,只是衡如今已然被废,身体也是不中用,如何能误了周大人?”
“公子胸有韬略,周某敬服,乃是真心实意想要投诚,还请公子再考虑。”周复礼越发的诚恳。
魏衡沉吟一下便道:“周大人如此诚心,衡若是再推拒,便是不识抬举了,只衡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是否能坚持到西南尚未可知,衡着实是不愿意耽误周家。不若这样,若是我等平安顺遂的去到西南,若周大人此心不改,衡便与周家同舟共济。”
这也是个办法。
周复礼答应了,心里对魏衡也更加尊敬。
其实现如今周家早就已经被打成了太子党,便是他不投诚魏衡,也无出头之日,但若是魏衡不接受他们,他们也不投诚魏衡,到了西南之后便想法子彻底分开,久而久之,两者关系便断了。
毕竟林晚只是周家的表小姐,并非嫡亲正经的小姐,这姻亲关系说近也近,说远却也远。
此番魏衡拒绝,将情况摆明,又将主动权交到周复礼手中,看似是吃亏,可实际上他这一手,却叫周复礼真心实意的感激他,此后路程也会尽力配合他,依旧是将主动权抓在了自己手里。
“好了,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如何做。”林晚出声。
周复礼看向魏衡;“公子有何想法?”
魏衡笑了笑:“此前我尚还有些忧虑,如今却是好办多了。”
他转头看向林晚:“那你药丸做了多少?”
林晚笑道:“放心,一人赏赐一颗还是尽够的。”
说到这里周复礼也好奇了:“晚姐儿你什么时候做的那药丸?那又是甚药丸?可有解药?”
林晚笑道:“那是我在客栈时,制作金疮药的时候顺便制作的毒药,名为七绝,用的是七种毒药调配而成,服用之后浑身剧痛,若无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周复礼毛骨悚然:“这般可怕?”
再看林晚便多了几分审慎,这丫头什么时候竟会做这等可怕的东西?
魏衡却抓住了重点:“你这解药是一次性的,还是可以分批给的?这毒可容易解?”
林晚朝魏衡笑了笑:“我眼下炼制的解药,并非真正的解药,真正的解药须得了解配方,知晓是哪几种毒药,配比如何,而后按照配方配比调配方才能够制出解药,如若不然,只会破坏毒药的平衡性,使得毒素爆发,顷刻便能要命。但若只是压制毒药,则是容易很多,不过我手里这解药,只能压制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无解药,便只能毒发身亡了。”
魏衡抚掌:“如此甚好。”
周复礼打了一个冷战:这对夫妻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