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心里一沉,对啊,还有尸身。
到时候还是会发现真相。
不过,到时候再求侯爷代为保密吧。
自家老爷乃是布政使大人,侯爷应该会给点面子吧?
更何况,他本就是嫌疑人。
说不得大人很久就能将之拿下。
“昨晚送去了乱葬岗。”书墨强打精神。
永靖侯叫人:“陈北,你去吩咐邓六,让他去一趟乱葬岗。”
“昨日负责掩埋尸体的是谁?”永靖侯转头问书墨。
书墨道:“是十三。”
永靖侯便又吩咐:“让那十三一起去,将那林姑娘的尸身带回知府衙门。”
“是。”那尸身还在不在,陈北心里最是清楚了,不过他面上丝毫不露,出去便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永靖侯让人将梁斌的尸体带去知府衙门,准备做尸检,书墨拦住:“不可。”
永靖侯睨他一眼:“嗯?”
书墨硬着头皮说:“少爷乃是布政使大人最为疼爱的嫡长孙,身份尊贵,尸身岂可让人随意亵渎?”
永靖侯淡淡的说:“是不敢让人亵渎,还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书墨瞪大眼睛:“侯爷,您是什么意思?”
永靖侯淡淡的说:“自本候来到案发现场,你便处处撒谎,意图蒙蔽本候,本候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与本案有关。来人,将他拿下。”
陈北应声一脚踹书墨膝盖,书墨跌跪,陈北上前将他双手反剪,头压在地上。
书墨又惊又怒:“你才是杀害少爷的凶手,你这是要杀人灭口!”
周泰也紧张的看向永靖侯:“侯爷,书墨乃是梁少爷的心腹,应不是凶手吧?”
永靖侯淡淡的说:“本候从不信应该不应该,只相信证据。”
永靖侯道:“根据梁斌的尸斑尸僵情况判断,梁斌死亡时间已超六个时辰,可方才此人却言道梁斌凌晨方睡?人既已死,又如何会言称睡觉?是以此子必定撒谎了。”
“不可能。”书墨叫道:“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主子的声音,当时书砚也听到了,不信你去问他,我没有撒谎。”
书砚很快就被叫进来,也称当时的确是听到了梁斌的叫唤。
“你果真听到梁斌的声音了?”永靖侯严肃着一张脸问:“你听到梁斌说什么了?你可看到梁斌的身影了?你可见到梁斌本人了?想清楚了再说,若是敢撒谎,导致杀害你家少爷的真凶逃脱,你该知道后果。”
书砚本来信誓旦旦,闻言不免迟疑起来。
当时他有些困了,站着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突然间书墨叫他,说少爷有吩咐,他才清醒过来,但实际上他当时并没有听到少爷的声音。
后来也是书墨过去门前听候吩咐的,因他当时在院中,离得门口有些远,也并不曾听到少爷的声音,更不曾见到少爷的身影,此后吩咐,都是书墨转述的。
书砚回想着昨晚种种,也免不得要怀疑书墨了。
书墨不可思议:“书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我没有。”便是怀疑,书砚也知道不能说与永靖侯听,书砚垂眸说:“侯爷,昨晚书墨一直跟属下在一起,并不曾离开过,且他对少爷向来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害少爷的。”
永靖侯盯着书砚,书砚倍感压力,永靖侯淡声道:“你可知道隐瞒证据,若是被查出来,是何罪?”
书砚冷汗淋漓:“属下并无隐瞒。”
书墨冷笑:“永靖侯,少爷就是你所害的,你休想栽赃陷害?”
永靖侯倒是不气:“你说我杀了你们家少爷?动机呢?我与你家少爷素未谋面,更无恩怨,我为何要杀他?”
书墨哽住。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永靖侯千里迢迢来到西南道,目的必不简单,但也只是彼此心知肚明而已。
此时双方都还扯着一块遮羞布。
是以他说永靖侯杀人,是毫无道理的。
永靖侯一撩衣摆顿下来;“你说本候杀了你们少爷,不如你告诉本候,本候的动机是什么?”
书墨哪里能说出来?
“是属下一时情急,说错话了。”书墨只得认错:“但侯爷你的所作所为也着实是令人怀疑。”
“你认为本候将你抓起来,是要灭口?”永靖侯淡淡的说:“我方才说了,从本候进入书房开始,你便一直在撒谎,梁斌的死亡时间是其一,那林姑娘的死因是其二,这凶杀现场已被你清理过,是其三,是以你有可疑。”
“整个别院的人,都有可疑,都有可能是凶手。”
“来人,将整个别院的人都抓起来,关进大牢里。”永靖侯冷声吩咐:“还有那林家之人,也一并请到知府衙门协助调查。”
“是。”陈北应声。
书砚见势不妙,转身欲逃,被陈北随手抓起一个砚台,往后心一掷,书砚应声扑倒。
陈北将书墨绑起来之后,又将书砚绑起来,而后一手拎一个,像提小鸡仔一样将两人拎出去,而后传达永靖侯的吩咐,要将别院的人都抓起来关进牢里。
别院的侍卫头领发现自己的人竟要被投入大牢,当做犯人对待,不由得脸色一变。
永靖侯本就可疑,此举便更加可疑。
侍卫头领怀疑他这是想要将他们全部困在永州府的大牢里,然后瞒住永昌府那边,伺机行动。
这怎么行呢?
眼见着其他人都被绑捆起来,用的是军中的绳结,一旦绑住,根本就逃不掉,武器也被卸掉,如此一旦进了大牢,他们便是待宰的羔羊。
这不行。
侍卫首领给还没有被绑捆的几个手下使了眼色,几人一起发动,也不求杀敌,只管逃跑,谁知陈东等人早有准备,且一个个俱都是军中好手,几个侍卫很快重又被制服,且,这一回他们被抓得更加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