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地僻人稀,遥远处,暮鸦噪噪,拉车的老牛“哞”地叫了声,悠闲地摇晃了一下尾巴。
半晌,牛车近了一个黑黝黝地小树林,便慢悠悠停了下来。
赶车的把式翻身跳下来,走到后面,将盖在木板车上的草席子拉开,底下,露出两具身着白色囚衣的尸体。
把式垂眸扫了一眼,叹了口气,冷笑道:“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从怀中摸来摸去,摸到一个瓷瓶,举在眼前看了会儿,拔去瓶塞,将里头的两枚药丸倒出来,分别塞进了两人嘴里。
把式把瓷瓶放回怀中,便又跳到车上,望着寂静地旷野,听着草丛中虫儿鸣叫,嘴里轻轻地哼出模糊的曲调,夹杂着头顶树上的鸦噪,草丛里的虫鸣,倒显得有几分悠闲。
过了片刻,只听得身后闷哼了声,那原本直挺挺地尸体,居然动了动。
那赶车的把式却丝毫都未惊,仿佛没听到般仍旧哼着小曲儿,一直到身后的两具尸体都渐渐地“苏醒”过来,才听到一声惊呼:“姐姐!”
另一人的声音微弱,颤抖道:“小簪?……我、我们死了吗?”
原来这两人正是岳思且跟岳思簪,只见两人爬起身来,放眼四看,见乃是身处野地之中,周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时各都惊悸,本来手握着手,此刻便紧紧地抱在一起,岳思簪惊慌道:“姐姐,这是黄泉路……”
思且不做声,只是咬着唇。
“放心,这不是黄泉路。”惊慌失措里头,车前忽地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这才发现,牛车前头坐着个灰黑色的影子,两人对视一眼,岳思簪瑟缩道:“鬼差?”
只听那人轻声一笑。
那坐着车头的人纵身一跃,跳下地面,身法竟很是敏捷。
牛车上两人各自一震,岳思且便挡住岳思簪:“你是谁?”
那人将头顶的软帽檐一抬,露出一双如描似画的眉眼,令人过目难忘。
“是你?”
岳思簪惊呼出声。
思且惊疑不定:“子规?”一时弄不清究竟是何种情形。
子规不疾不徐走到牛车边上,将手中拎着的包袱往车上思且身上一扔,冷冷淡淡道:“里头有衣裳,散碎银两,虽不多,足够你们用一阵,从这里顺着官道往前走,越远越好,这辈子都别再回京了。”
思且同岳思簪两人互相搀扶着下车,思且问道:“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思簪却仍一脸防备:“怎地我们没死?我明明喝下了毒酒……你、你们还有什么毒计不成?”
“有什么毒计比直接杀了你们方便?”子规淡淡地,“是你们命大,也是你……还有点点良心。”
他哼了声,走到牛车旁边,翻身上车:“驾!”
牛又“哞”地一声,迈步往前走,思且急忙追过去:“公公,公公……这……这到底是……”
子规睥睨着车下的她:“你是极聪明的心思,不会连这个都想不通吧,只希望你记得我方才所说的话,别白白费了娘娘一片菩萨之心。”
思且虽然遭逢大变,但她本来就聪慧非凡,前思后想便有几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