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嬷嬷便冷哼道:“思且,岳贵人,皇后娘娘开恩,亲自来探望你们了,还不来见过娘娘?”
只听一声低低惊呼:“娘娘……娘娘!”里头一阵骚动,凤涅上前一步,见其中一个人从墙角跌跌撞撞地爬了过来。
凤涅一皱眉,望着她的身影:“思……且?”
那人爬到跟前,双膝跪地,艰难地磕了头:“娘娘!正是奴婢……罪婢给娘娘行礼了……”
凤涅皱眉凝视着她:“你……抬起头来。”
思且哆哆嗦嗦抬头,仰望着凤涅,凤涅见她脸上也带着伤痕,果真污糟不堪地,且那囚衣也遮不住的身上处处伤……一时无语。
思且望向凤涅,面目全非中透出几分激动之色:“娘娘您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娘娘来的地方……太肮脏了。”说着,泪便滚了出来。
康嬷嬷本想训斥她几句,见这惨状,又看看凤涅,便不做声了。
子规面色始终淡淡冷冷地,并不看思且,只时不时地看看凤涅。
凤涅眼睛一闭,缓缓地出了一口气:“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难道本宫待你不好吗?你非要……走这不归路。”
思且双手撑地,身子一抽一抽地:“是奴婢……负了娘娘,奴婢甘愿千刀万剐。”
凤涅听着她幽泣之声,道:“你当真甘心受死吗?”
思且点点头,眼泪零落:“奴婢自做的,奴婢不敢求其他的……”
这时候,思且身后的岳思簪扶着墙起身,望向这边,听了思且这话,便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心软,现在我们便不会在这!你这没用的东西,没用!”
思且一听,面白心凉:“思簪……”
“别叫我!”岳思簪身子伛偻,“我宁肯不认得你!”
思且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旁边子规听到此,便出声道:“我说岳贵人,你存了这谋逆的念头,自寻死路不说,却偏偏不敢自己动手,反拖别人下水……如今岳思且是因为你而入狱的,她不出怨言就已经罢了,你倒是不依不饶,你从来还认得她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一个是贵人娘娘,一个是侍奉宫婢,大概这天底下只有岳思且把你当亲人看待,而你……就跟所有天下人一样从来便不认得她就是了。”
岳思簪呆了呆,叫道:“用你多说!你这范悯身边的狗!”
子规分毫不恼,淡淡道:“你不也是范梅仙身边的狗?只可惜,我这狗做得合格,娘娘待我更好!可是你呢?你的主子在哪?你落难,更拖累自己家人落难,你的主子可怜惜过你分毫?”
岳思簪嘴唇哆嗦,终于叫道:“跟你无关,我自己乐意的!”
“你自己乐意,有没有问过思且乐意与否?”子规道,“她本来可以跟我一样,在娘娘身边,虽不会如你这贵人娘娘一般风光,可也会安安宁宁,过得欢喜平和,并无此刻的祸事,如今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岳思簪看向思且:“她……她……是她自愿的,谁知道她这么笨,我不过是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