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含含糊糊地,不太敢说出来。
凤涅本是没听清楚,隐约只听到了个“见”还是“剑”的,然而不知为何,脑中灵光一闪,脱口便道:“见……清?”
康嬷嬷吓了一跳,皇后唤皇帝的名字,自然要另当别论了,康嬷嬷便道:“这也只有娘娘才配叫的,旁人哪能够呢!我看梅仙姑娘,是仍把陛下当作昔日那个没登基……会到范府做客的王爷了……”
凤涅眉头一动,心无端地跳了数下,她抬手在胸口按了按,心里道:“见清……见清,朱玄澹,字见清……怎么,好似有种熟悉之感……哪里听过呢?可是,怎么可能。”
眼见太后宫到了,凤涅便将心中乱糟糟地念头压下。
进了太后宫,一股阴凉扑面而来,凤涅两边一打量,见太后宫内以巨大的瓷缸,盛着不少寒冰,冰气散开,自是比外头要凉爽许多。
太后在上,似乎正不知同梅仙说些什么,见凤涅进来,便停了声,脸色也沉了下去。
凤涅上前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了。”
懿太后也不说免礼,只是望着凤涅,凤涅静静地等了片刻,双腿有些撑不住,便自然而然地站直了,泰然自若微笑道:“臣妾病了两日,昨日方好,又有事耽搁了,误了太后传召,还请太后宽恕。”
懿太后眼睁睁地看她站得稳稳地,心里更气:“你也知道你误了哀家的事,那么我来问你,你是因为何事而耽搁了的?”
凤涅道:“是因为陛下在凤仪宫暂留片刻。”
懿太后道:“暂留?大白天的,皇帝在你宫里暂留个什么?你还敢跟哀家隐瞒不成?”
凤涅叹了口气,忧愁道:“臣妾哪里敢跟太后隐瞒?臣妾……委实是难以启齿……”
说着,便红了眼圈,康嬷嬷见状,急忙递了一方帕子过来,凤涅接过来,动作优雅且小心地擦拭眼角泪光。
懿太后见状,浑然摸不到头绪:“怎么?什么难以启齿?”
凤涅抽泣数声,道:“正如太后所知道的,臣妾先前跟太后说,陛下……前些日子去凤仪宫之时,一时劳累而睡着了,反让人误会他留宿了一夜,陛下大概觉得不可白担了这名儿,故而昨日他便强行将臣妾带回宫中……臣妾说破了嘴皮,可是又实在没有法子,陛下天威,让人无法……臣妾就被、被……”
懿太后瞠目结舌:“你、你……”
好端端地承恩,若是别个妃嫔,必然是会喜洋洋地,起码也要含羞带喜,然而她在此,却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这娇弱弱哭的红眼儿的模样,却是实打实地,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同情。
懿太后本是一肚子火想发作,想了想,却似找不到出发点,又想了想,才道:“你哭什么!这不是好事么?怎么好似天子委屈了你似的!”
凤涅垂着头,闻言便抬头,泪汪汪道:“臣妾自不敢如此想的,只不过,臣妾想到曾答应太后的话,就觉得……痛不欲生……”
懿太后道:“什么?你答应我的话?”
凤涅帕子捂着嘴,让声音越发低沉无助:“臣妾曾说过,身为皇后,要以身作则,让六宫雨露均沾,万不可专宠,可昨日,臣妾又无法忤逆陛下,便在太后这边失了信,臣妾想到这个,便自觉没脸面见太后……昨日太后派人去传臣妾,一来是臣妾身子不适,二来,却是心病,想到太后仁慈,臣妾却又做出让太后动怒之事,想想实在没脸来长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