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纯是葡萄酿的,加了虎牢关外生的一种草籽,喝不了就别喝了,一会儿还要去画市呢。”
萧将军讲究策略、知道分寸,让那位喝两口微微晕乎,能让他顺利偷两手“油”就行了,别过头,真喝醉了那可是赔本的买卖,不是么,醉了,回家了,明儿见了,或者好几天都不见了,不是赔本是什么?
听他这么说,廖秋离就把酒盅放下,吃菜扒饭,尽量别浪费。文美斋的菜分量是不多,可他点的菜品多呀,吃到最后简直成了硬塞,塞不动了他就对乱点菜的那位说,“我是吃不动了,一会儿让人拿蒲包给你包了,你带回去接着吃,不许浪费!”
“好,不过你得看着我吃,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拿回去以后是扔了还是吃了。”萧将军似笑非笑,一对漂亮的招子微微闪着幽光,想借此把人再拐回小院落里留一阵子,制造一些“时机”,他好相机行事呢。
廖秋离不言语,只拉了响铃让店小二预备蒲包。吃饱喝足,掌柜的奉送二盏茉莉花炒制的春茶,一盏茶下去,那种要命的饱腹感总算略略下去,再歇一会儿,这才从天聚和出来,上画市去。萧煜左手拎俩蒲包,右手牵着廖秋离,也不理旁人嘀嘀咕咕指指戳戳,就这么招摇过市。廖秋离没他那么厚脸皮,也没他那么不顾世俗,他掰他的手指头,使劲甩手,就为了甩开那只紧缠不放的手,无奈有了酒,头重脚轻的,走路都不大稳当,甩不开,只好低声下气的和那人打商量:“你先放开行么?我自己能走。”
“不成!你走路脚底下都拌蒜了,放你自个儿走一会儿就得摔个四仰八叉的,那多难看!”。
“……”确实是有点头晕,但也不至于当街摔跤吧,非得这么手拖着手的走?那才难看呢!
“别动!再动就扛着走!”
是手拖着手走难看还是扛着走难看,你可掂量好了!
“……”又来了!动不动就威胁,能好好说话么?!
廖秋离的头晕特别离奇,不像是有酒的头晕,也不像是伤风感冒的头晕,是用一次力就更晕一层的那种晕法,他忍不住疑心这人是否在酒里加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弄得人头晕目眩的不好受,然而再一想又不十分像,这人虽然蛮霸,但不磊落的事他还不屑做。那只能说是喝不惯这种加了草籽的酒。
好在画市离天聚和不算十分远,转过三个街口,再走几十步也到了。
寻常的画匠一般不爱逛这些地方,说是匠气太重,大点儿的画铺也不愿意招待画匠,说他们俗气。廖秋离倒不在意匠气不匠气的,他觉得墙画也是画,也要吐故纳新、更新换代,也要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多看几家的画法才能有所得有所悟,所以他常来。有几家大画铺的掌柜和他相熟,知道他不纯看,有中意的愿意倾囊以购,因此见他上门多是好脸相迎,请进后边待贵客的大堂屋里,把近来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