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缩起膝头,果然他不在意。
合安院里,叶老夫人靠在罗汉床上昏昏欲睡,感觉到有人扶起自己,疲惫的睁开眼眸。
回来了。
方嬷嬷点头,老夫人怎么不去里间歇息?我扶你过去。
叶老夫人摆摆手,怎么样了?
方嬷嬷皱起眉头说:我瞧着就是血被抹开了,所以看起来吓人了些,可虞太医说,她那伤口看似不深,但因为是教断枝划得,破口不规整,好起来麻烦,没准还会留下疤痕。
闻言叶老夫人神色惊讶,真那么严重?
方嬷嬷点头,虞太医医术了得,他说的应当错不了。就算是如此,这心思深的丫头留府里,我总归不放心。
见叶老夫人凝眉愁思,方嬷嬷道:今儿也不早了,老夫人还是先歇下,等明日再说也不迟。
叶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走吧,扶我去休息。
杨秉屹回到汲雪居,推门走进正屋,朝映在玉屏上身形道:大人,虞太医已经回去了。
玉屏后,叶忱闭目靠在浴桶里假寐,片刻启唇说:退下罢。
是。
杨秉屹拱了拱手,退出屋子,身形笔直的站在廊下,他抬眼看向天边沉沉的月色,他回来时,各处院落都安静了下来,就是这院里的人,只怕都各怀着心思。
叶忱睁开眼,低眸前向自己心口那道,自生来就有的印记。
蜿蜒丑陋,似被锐物割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沈凝烟什么,以至于要用一道疤,一生的牵扯来偿还。
甚至于无法想象,究竟要是怎样的悔痛,才会让前世的他,留下这样的执念。
他不是连面对自己心境都不敢的人,他承认对沈凝烟有恻隐,有怜惜,但他更清楚自己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因为这点恻隐,不值得他去花再多心思,甚至为此去处理一些,可以预见的,可笑而无谓的麻烦。
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前世的他,放任自己走到那样一个结果。
叶忱唇角牵出冷弧,自己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受她羁挂?
也罢,不过就是要他偿还,即便没有这份纠葛,对于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他也愿意给予怜爱,但不能她在别个那里受的痛楚,也要他来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