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姐暂时不必你担心。”梅娘摇头,道:“天音圣母即便真有阴谋,明里也一定要借诛魔大会这杆大旗来号召天下英雄替她卖命,所以要烧死她也一定要在诛魔大会上,大会之前,不会有事。”
听到烧死两字,雪槐眼光一凝,虽只是一掠而过,还是落在梅娘眼里,心中暗叫:“七弟功力日进,万屠玄功的杀气也是越来越重,真要当着他的面烧死了冷灵霜,这天安城只怕要给死尸塞满。”
雪槐想想梅娘的话有道理,一抱拳,道:“那我就去了,这面还请五位义兄梅姐妥为照看。”身子一闪,眨眼不见。
陈子平望着雪槐身子消失的方向,忽地道:“你们说,七弟用的到底是什么身法,这等快法?”
“我早就想说了。”铁流儿跳起来叫:“七弟的身法鬼气森森的,实在有些让人背脊心发冷。”
奇光散人双眉紧锁,道:“我看很象魔门传说中的天星遁魔**。”这话出口,他自己却似乎也给吓着了,看向梅娘几个,梅娘几个也是一脸惊容,臭铜钱喃喃的道:“这几百年来,魔门休养生息,元气渐复,再加上七弟,嘿嘿,那就热闹了。”
一般人说到热闹两字,总给人三分喜气,但臭铜钱这两个字落在梅娘几个耳里,幻现在眼前的,却是无边的杀气。
雪槐心中着急,将天星遁魔**运转到极致,身法之速,较之以前借用遁术差不多快了一倍,遁术是借用天地五行之理,可连续赶路而不耗损多少真元灵力,而用天星遁魔**,快是快,凭借的却完全是己身灵力,耗损极大,但雪槐已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快就好,恨不得一步就到,想着实在撑不住时再借用遁术,谁知疾奔半夜,并无力竭之象,胸中万屠玄功的杀气却反而越来越盛,情不自禁纵声长啸,这一啸直有顿饭时光才罢,自觉通体舒泰,气势如虹,一时又惊又喜,想:“莫非借着魔功助力,万屠玄功的杀气也接近大成了。”想到这点,暗暗提醒自己:“雪槐,你要小心,此事涉及道魔之争,一个不好,便是尸横遍野之局,那并不是灵霜想看到的。”心中警醒,气势略收,当下借土遁而行,不过由于功力大进,遁术也快了好些,疾奔两日三夜,第四天的凌晨时分到了青莲观。
雪槐知道青莲观所在,这却还是第一次来,果见传言不假,整个青莲观已被湖水所没,这时莲花开得正盛,放眼望去,青莲白荷,直接天际,清香弥漫,中人欲醉,却哪里有半点道观的影子。
但雪槐知道荷叶道人虽将道观隐于莲中,外面来了什么人一定是知道的,当下便在湖边跪下,叩头道:“弟子雪槐,叩见荷叶真人。”声未落,面前一朵莲花忽地绽开,跳出一个女子,却是碧青莲昔日侍女中的一个,对他笑嘻嘻行礼道:“侍女小玉拜见姑爷。”
雪槐又惊又喜,忙回礼道:“小玉姑娘你好,我想求见荷叶真人。”
小玉仍是笑嘻嘻地,道:“姑爷就不想见我家小姐吗?还有月影小姐?”
雪槐脸一红,只得老实点头,道:“想,请姑娘快带路好吗?”
“我把这个想字带给二位小姐,她们至少半个月没法安心练功,那时祖师爷可就要罚我了。”小玉说着吐了吐舌头,咯咯一笑,随即正色道:“姑爷,不是我不带你进观,是祖师爷吩咐了,不让你进观,说怕影响两位小姐练功。”
雪槐大急,道:“我只见荷叶真人也行,我真的有急事啊。”
“你的事祖师爷知道了。”小玉点头,怕雪槐存疑,又解释一句,道:“我们虽然隐身世外,但只要有青莲花处,便有我们的耳目,所以没有祖师爷不知道的事,祖师爷吩咐了,你进观无义,他会去找一个人,如果能找到,自会去天安助你,今早上祖师爷已离观出去了,所以姑爷就算进观,也见不到祖师爷。”
见不到荷叶道人,雪槐大是失望,但听得荷叶道人已替他去找人相助,又是喜出望外,忙道了谢,知道不必进观,当下与小玉作别,又急赶回天安来,一路凝思:“荷叶真人说去找个人,这会是个什么人,就能取信于天音圣母?”搜肠刮肚,想不出这人是谁,只索作罢,想:“不管是什么人,但盼荷叶真人能及时找到及时赶来就好。”
回程雪槐未用天星遁魔**,慢了半日,总算来已是七天过去,不过离着月底会期还有好几天,想来冷灵霜不会有事,谁知刚进天安城,便一头撞见正在等他的陈子平,一见他就急叫道:“七弟,不好了,打起来了。”
雪槐吃了一惊,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还有谁,魔门和定天府啊,五观三寺和与会的各路好手自然帮着定天府,正打得一塌糊涂呢。”
原来魔门秘探探知了冷灵霜之事,便在这天早晨,魔门好手大举突袭定天府,要夺回冷灵霜,定天府早有防备,一面抵抗一面放出警号,八派及正教其他好手立时往助,已斗了一个早晨,梅娘六个也不知帮谁,急得跳脚,只好轮流派人守望雪槐回程,恰就给陈子平等到了。
雪槐又惊又急,来不及听陈子平多说,展开天星遁魔**,急掠向定天府,先以剑眼看去,果见就在天音圣母静修的小院子附近,正有数百人在对峙,一面是定天公主所率定天府武士及八派为首的正教中人,一面是杨九勾赵灭阴无主三个所率的魔门弟子,定天府和正教中人仍控制着小院子,院外空地上,正有三对人在恶斗,一对是法一对曾子丹,一对是九叶道人对铁心,还有一对是两个老者,雪槐都不认识,一个肯定是魔门中人,另一个估计是正教中其他门派的好手,而院里厢房中,天音圣母却在闭目静坐,冷灵霜也仍是在隔壁房里,只是旁边又多了两名看守的侍女,各执刀剑,将冷灵霜围在中间。
“原来天音圣母又在闭关练功,否则若她出手,魔门中人可无人是她对手。”雪槐一眼看清形势,眼见双方死伤还不是太重,心中略松,这时却已到了定天府,知道不可迟疑,一声大喝:“住手,不要打了。”
他这一声喝运上了玄功,声出如惊雷震天,所有人都是闻声一震,场中相斗的铁心等三对人闻声一齐住手,往后跳开。
杨九勾等转头一看是雪槐,均喜叫出声,杨九勾叫道:“雪将军,你来了,太好了。”他那夜见过雪槐惊神泣鬼的身手,此时久攻不下,有了雪槐助力,自然便可大占上风。
赵灭手一挥,喝道:“不必再顾忌了,大家拼力向前,救出冷左使。”魔门人众轰然应诺。
“等一等。”雪槐急叫:“大家听我说。”
“还有什么说的?”曾子丹黑着脸看着雪槐。
“是,我知道大家关心灵霜,心切救她,但这么刀剑相向,不是又回到冤冤相报的老路上去了吗?”雪槐说着诚恳的看向杨九勾赵灭等首脑,道:“先等一等,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我相信一定可以说清楚的。”
“不是我们要冤冤相报。”曾子丹叫:“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想求和而不能。”
“魔门会真心和正教和解,打死我也不相信。”定天公主身后的木旗都统王鹰冷笑出声。
“只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但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另一边的陈虎兄弟也跟着哄笑。
这是纯心不给人说话的余地了,雪槐胸中杀气上涌,却又忍住,看向定天公主,定天公主却是沉着一张脸,根本不看他,雪槐只好再看向法一几个,道:“公主,各位掌门,总得让人开口说话吧。”
法一几个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法一道:“如果魔门真心寻求和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我们实在是看不到魔门有寻求和解的诚意啊?”
他话落音,雪槐还未开口,院子里的冷灵霜忽地出声道:“我有话说。”
听到冷灵霜的声音,杨九勾等都是又惊又喜,雪槐也是心中一喜,想:“我终是外人,而灵霜是魔门左使,由她说最好了。”看向法一道:“请让我们进院,听冷左使怎么说。”
法一略一犹豫,看向定天公主,一边的陈虎却猛地刀一扬,喝道:“谁也不得进院。”
小丑跳梁,雪槐再抑制不住怒火,电眼霍地射向陈虎,冷冷的道:“谁拦得住我,你吗?”
雪槐胸中万屠玄功的杀气尽由这一眼射了出来,陈虎与他眼光一对,竟就脚后跟一软,他立脚处是一个瓦面,慌张中提不住气,竟啪的一声踩碎了瓦面,一个踉跄,又连踩了几个大窟窿,才在旁边屋脊上停住,一张麻脸刹时胀得通红,这面魔门中人自是哄堂大笑。
哄笑声中,院子里突地传来天音圣母的冷哼声:“让他们进来又如何?”她声音也不大,但哄笑声却压不住她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众人耳中。
雪槐的到来,天音圣母自然知道,但此时她正借神魔珠练功,实在不宜动手,所以索性拿出点气势来,就让雪槐几个进来,她给冷灵霜服了裂天丹,也不怕雪槐出手抢人。
有了天音圣母这话,定天府武士当即让开一条路,雪槐看向杨九勾三个,道:“院子太小,就请三位坛主和我进去好了。”
杨九勾三个相视一眼,一点头,当即和雪槐进院,窗子里可以看到冷灵霜,杨九勾三个都十分激动,齐道:“冷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