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明白过来的时候,很多事都无可挽回了。而且我有太后、宁王这样的至亲,赵习凛不足之处再多,也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亲,我怎样都要帮他们稳固地位。
“最重要的是,我那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只有先帝和沈令言知情,我不能不防范她留了凭据、公之于众。万一有那一日,我能用那张字据让她三缄其口。
“到了这一两年,沈令言又暗中搜集赵习凛在外敛财的罪证,那字据就又变成了我夫君的护身符。心里就算对他再失望,那也终究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钟情的男子。
“我是因为少不更事做了不少蠢事,一步错,步步错,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一席话,透着无尽的自责,但这只是在用很委婉地方式诉说不得已之处。
可是,萧宝明这些也叫不得已?
许持盈眼神讥诮,“‘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倒是看得起自己。一万人里,能有几个是你的同路人?你这都不是以德报怨,是恩将仇报。
“今日之前,我从没听影卫说起过赵习凛德行败坏,更不曾听到过你们那件丑事的风声。
“令言姐这辈子都学不会你这种小人行径。”
萧宝明默认。
许持盈慢悠悠加一句:“但我跟她不同,我整治人,从不介意用什么手段。”
萧宝明脸上血色慢慢褪去。
许持盈目光灼灼地审视着萧宝明,语气笃定:“以往那些关乎我与摄政王的谣言,有你一份功劳。”
弄出那些谣言,会将沈令言伤得更深,甚至让沈令言再不肯理会郗骁,被萧宝明要挟的事,郗骁便再也没有知晓的机会。萧宝明不帮忙煽风点火才是见了鬼。
萧宝明身形有些发抖了,“那是别人的意思,我没法子不帮忙……”
许持盈唤翟洪文:“传赵夫人进宫。有不少事情,本宫要亲自告诉她。”
萧宝明这种人是很奇怪的:自己做贼心虚,总怕短处被外人知晓,但平时又特别愿意在人前戴着端庄得体纯良高贵的面具。
料想赵夫人应该跟儿媳妇一个德行。
既然如此,那就以牙还牙,撕碎她们虚伪至极的面具。
“皇后娘娘,允哥儿的事情呢?”萧宝明要绝望了,哀哀哭泣着道,“您怎样发落都可以,只要让允哥儿与臣妾团聚,真的,皇后娘娘,您成全我好不好?臣妾求您了……”
“本宫不给摄政王出谋划策,已是帮你。”许持盈冷眼相看,无动于衷,“定北侯夫妇那样的祖父母,你与赵习凛这样的双亲,允哥儿离远一些,未尝不是他的福气。”
“臣妾就算罪过再大,也不该与亲骨肉失散。”萧宝明泪眼模糊地望着许持盈,“母子分离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啊,皇后娘娘为何不能体谅?”
“体谅?”许持盈轻一拂袖,“你可体谅过别人?”
萧宝明怨毒地望着许持盈,终究是不敢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