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那时候,到现在他都这么认为。
在摄政王眼里,皇帝、皇后都是毛孩子,他怎么可能对皇后生情?
郗骁比皇帝大六岁,比皇后大八岁,他去沙场历练的时候,皇帝皇后还都是懵懂无辜的年纪。
说句不好听的,皇帝迄今在郗骁眼里,恐怕都是类似于晚辈一样的人——官场沙场上的几年,已足够让跨入与否的人生出隔了辈分的感觉。
明明知道许家的大小姐是先帝钦定的儿媳妇,郗骁怎么可能侧目动心思?——那个人是多孤傲的性情啊?怎么会惦记已经名花有主的女孩子?
再说句不好听的,以郗骁这几年的地位和做派,真惦记上许大小姐,要是有人说闲话,他会做的绝不是缄默,而是直接把人娶回家甚至抢回家去。
那些暗中散播的流言蜚语,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无稽之谈。皇帝以此为由去求太后阻挠婚事的时候,他只觉得太荒唐,认定是实在没辙才找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他都能一眼看透的事儿,不相信皇帝看不穿。
萧仲麟瞧着表情丰富的卓永,觉得特别有趣,差点儿笑出声来,“知道了。随口问问而已,知道你说的那些事儿,总归是好事。”
别人他不用管,起码自己不用再把郗骁当做情敌了,这之于他,是莫大的喜事。
单说上次整治宁王的事儿,就知道郗骁真被惹毛了那就是不管不顾的彪悍做派。那么彪悍的一个人,真喜欢谁,除非女子不情愿,不然他绝不肯看着她嫁给别的男子。
持盈就更不需说了,真钟情谁,如何都不会嫁给不爱的人,总会想尽法子阻断自己进宫的路。
她就是没喜欢过谁,才为了家族利益着想,当时才能义无反顾地跳进这个对她而言是火坑的深宫。
想清楚这些之后,萧仲麟就有些无奈:置身于流言中心的两个人,明明清清白白,却是一个字的解释都不肯给。郗骁也罢了,打量着也不是肯为这种事出面解释的性子,可是,持盈也跟郗骁一样的态度。
这也太沉得住气了。
那小妮子的那颗心,真是摸不清、看不透。
他摇一摇头,很快把这些事情放下,专心应对手边的事。
符锦已经被处置了,现在他要着手的是符家各色人等犯下的罪,针对这件事给朝臣一个最终的交代。
他不能心慈手软,亦不能刻意从重处置,必须保持绝对的客观、清醒。
这个破事儿办不好,就又会引发许之焕、持盈和郗骁的质疑甚至否定。
现在就是这个糟心的运道,不知何时才能否极泰来。
他苦笑着啜了一口茶。
·
沈令言引着郗骁到了自己的班房。
进门之后,郗骁就略显不耐地摆手遣了服侍在一旁的她的手下。
这是沈令言没办法阻止的事儿。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而她与郗骁的距离,说隔着千山万水都不为过。
她把那件证物取出,让他过目。
郗骁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后目光一沉,死死盯住那支小巧精致的箭头。
好半晌,他都不说话。
沈令言终是忍不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