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不太大,但十分清幽。几间小巧的精舍掩映在错落的常青树之后,别有一番滋味。院子的西南角栽了一株槐树,邻近开花的季节,槐树上已经打了一小串一小串乳白的花骨朵儿,十分漂亮。槐树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中立了假山,假山下是几片硕大的荷叶,荷叶之上,粉嫩的荷花也含了苞,看样子没过多久便会盛放。
慕容非已经走到了小院前。
忽然一阵风吹过,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顿时不绝于耳。
慕容非的脚步稍停了停。就这么在原地站了片刻,慕容非面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微笑。紧接着,他再不停留,举步走进小院,并同时开口:“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
树叶的沙沙声中,一个懊恼的声音响了起来:“妳的武功又进步了?”
推开自己屋子的门,慕容非先点上火烛,而后又将缠在腰际的软剑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这才对着身后跟着进来的人微笑:“我自然不似妳。”
方才出声的是一个男子。男子大概二十一二的模样,一身蓝衫洗得发白,样貌倒是平凡,但眉宇间的那丝跳脱傲气,却让他顿时醒目起来。
只见男子毫不客气的往桌旁一坐,自顾自的取了干果丢进嘴里嚼,半天才説:“慕容非,妳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慕容非只是微笑:“司徒凛少爷倒是越见风采,想必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司徒凛瞅了慕容非一眼:“好事没有,怪事倒是有一件。”
“愿闻其详。”慕容非含笑道。
有些受不了的摇头,司徒凛皱眉:“妳就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笑着么!——説实话,妳犯得着这么牺牲?”
一下子听出司徒凛口中的牺牲是什么,慕容非叹了一口气:“方才在外面的,果然是妳。”
司徒凛微哼一声:“是我又怎么了?我看那个凤王也不怎么样么,也不过是一个耽于色欲的人。”
耽于色欲?慕容非徒然觉得自己冤了些,他喃喃着:“是不怎么样……只是若没有妳,想来我早能回来了。”
司徒凛一呆:“我……他发现……”
慕容非终于不再笑了,他缓缓坐下,面上渐渐泛起冷淡,似乎平日里的那一层面具已经褪下:“虽没有正式见识过,但不出意外的话,凤王的功夫当比我更高一截。”
“比妳更高?”这么重复着,司徒凛的面上倒有了些愧疚,只可惜他紧接着的话,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愧疚之意,“这么説来倒是我的错了,只是妳既然是男人,也吃不了什么亏,就不用计较了。”
慕容非瞟了司徒凛一眼。
轻咳一声,司徒凛稍微正了正色:“説真格的,妳这么做……当真不太好。”
“恩?”慕容非稍扬音调,算是应了一声。
“咱们既然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我也就直説了。”司徒凛道,“我知道妳是想往上爬,这也没什么,反正妳有的是手段耐心。只是,既然妳能凭自己的本事上位,又何苦走那些歪门邪道?不止没来由让人闲话,日后若是和那位牵扯出了什么,妳又要怎么脱身?难不成真的一辈子当人禁脔?”
“往上爬?”慕容非喃喃着自语了一句后,便是沉默。
这一次,司徒凛倒也不催。
片刻,慕容非开口,似乎带了一声叹息:“凤王并不喜欢我。”
司徒凛不以为意:“天家之人最是薄幸,妳明白——”
説到一半,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见慕容非缓缓笑道:“不是情爱。情爱于一些人来説自是无价,但于我来説……却是无用。”
这么淡淡的説了一句,慕容非继续道:“凤王的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