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着,片刻,姬容笑,轻声説:“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似乎心弦被轻轻柔柔的拨动了一下,姬辉白怔了会儿,反手握住姬容忘了收回的手。
看向马车外的人正在沉思,并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异样。
若是能一直这样……看着姬容的侧颜,姬辉白的心忽然柔软了些,脸上惯常带着的笑似乎也稍稍敛起。然而,不过转瞬,他脸上的笑就重新清淡疏离起来,只那双眼中光华流转,越发难以看透。
若是能一直这样……握住姬容的手稍稍用力,体会那冰凉却稳定人心的感觉,姬辉白对看向自己的姬容轻笑:“皇兄,天凉了,妳当多加一件衣服。”
……当然,不能一直这样。微笑着,姬辉白在心中轻轻加上了一句。
中宫太和殿
姬容走后,羽国皇帝没有立刻准备上朝,而是兀自坐着沉思。
“妳説,容儿这次进宫,就真的只是为了见见朕?”突然,羽国皇帝开口,对着守在旁边的大总管。
“凤王当不是那种小情小意的人。”大总管笑道。
“也是,又不是黏黏腻腻的女孩。”羽国皇帝点了点头,“那妳説,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沉吟一会,大总管説:“应该还是为了夜晴娘娘。”
夜晴?羽国皇帝突然一怔。
这一时,他的记忆突然回到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他刚刚登上皇位,广纳后宫,夜修容、德妃、贤妃、甚至萧皇后都是在那一次进了宫的。
皇后……羽国帝王有了些茫然。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当年的事,也不大有人记得了。可直到现在,羽国的这一任帝王在深夜之时,还是能记起——记起当年,自己喜欢的,甚至想捧其上后位的并非那智深似海,翻手云雨的萧钰,而是那个,那个——柔柔弱弱,见了自己会脸红羞怯的夜晴。
可是……帝王的心有些冷了。他又想起了那一夜。
在那一夜,他见证了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死亡。而凶手,却正是孩子的生母!
那样一个羞怯的、连一只虫子都不敢踩死的女人啊!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不自觉的拽紧拳头,羽国皇帝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胸中翻涌的怒火压下,继续説:“朕也是如此认为,不然他怎么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时候到。但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説?”
“会不会是凤王知道多説无用?”大总管猜测。
“他若觉得无用,便连来都不会来!”渐渐冷静下来,羽国皇帝沉思片刻,缓缓道,“不管如何,夜修容都要死……福全,圣旨下去了没有?”
大总管福全连忙回答:“回圣上,圣旨在凤王走后就颁下去了,现在应该也快到夜修容那里了。”
“如此便好。”羽国皇帝点了点头,他刚要説些什么,就听外头传来了一阵喧闹。
不待皇帝发问,福全已经打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十分机灵,接到眼神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片刻,那小太监回来,神色里有了几分错愣:“回皇上,修容住的地方走水了!外头有人説是修容纵火自焚!”
羽国皇帝一呆。
蓦的,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那个混账!”
同样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福全额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圣上,现在是……”
“现在?”羽国皇帝冷笑,“马上派人封锁禁宫!朕亲自带人——”
説到一半,羽国皇帝突然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如此愤怒的想要亲手刺死一个人。
羽国皇帝胸中的愤怒突然冷却下来。
那个女人确实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