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走到姬容面前,姬辉白眉宇间有淡淡的担忧。
见着姬辉白因寒冷而变得有些青紫的嘴唇,姬容扯下身上厚重的披风,抖了抖白雪给姬辉白披上,这才将夜修容的事情告诉姬辉白。
不知是因为毛皮披风上的温暖还是其他什么,姬辉白羊脂玉一般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听着姬容的叙述,他沉吟片刻,道:“皇兄可是来拿父皇赐给的能随时进宫的圣令?”
姬容点了点头。
姬辉白呼出一口气,淡笑道:“那不若让我直接进宫面圣?父皇素来疼我,若只是拖一夜,想来还是成的。”
“就是父皇疼妳,妳才不该进去。”姬容道。
姬辉白心中一热。纵然姬容説的平淡,但姬辉白却又如何不清楚这其间关键?
——姬容是太子,此次进宫,他完全可以以‘不符礼制’为由拖住皇帝,事后,皇帝纵然愤怒想让姬容吃些苦头也是有限。而姬辉白却只是皇子,虽然他早早封了王,又是羽国内定的下一任大祭司,但终究没有姬容名正言顺。更何况,他能有现在的风光,多半还是赖于帝王的恩宠。
但帝王的恩宠,却从来难以长久。此次发生的,又是极为敏感的、关系帝王尊严的事情。姬辉白若是聪明,便该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姬辉白聪明吗?他自然是聪明的,只是,这次处理这件事的却是姬容……那么,他便宁愿笨上一次了。
不过很显然,姬辉白虽愿意笨上一次,姬容却并不太舍得让姬辉白如此牺牲。
“辉白,圣令给我。振羽,”姬容转头对跟在身边的姬振羽説,“妳这两日还是别进宫了,免得火上浇油。”
紧了紧拳头,姬振羽点头:“谢谢,皇兄。”
这一个‘谢谢’,姬振羽説得情真意切:“皇兄,臣弟只求见一见母妃便足够了。”
微微一笑,姬容没有答话,只拿了圣令坐上马车,向宫里赶去。
这一夜,修容失德,圣上震怒,禁宫各处都弥漫了一股紧张的气氛,却惟独屹立中庭的疏凰宫一派平静,上至宫中主人下至太监侍女,都和往常一样安稳非常,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撼动这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这位萧姓皇后掌管后宫二十余年来,便从没有一次宫廷倾轧能波及到疏凰宫——纵观羽国千年历史,这实在是绝无仅有的。
此时,这宫殿的主人正着一件大红金丝纹凰落地裙,斜靠在贵妃椅上,颇有兴致的伸出素手,由着侍女在那一个个如贝壳般的指甲上细细描绘。
须臾,一个太监低头快步走进,在萧皇后耳边低语数句。
静静听着,片刻,萧皇后笑了起来:“皇儿来了?那便让他进来吧,本宫思量着他也该到了。”
太监应是,重新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等候在外边的姬容就大步踏进疏凰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弯下腰,姬容先行了一礼。
“免礼,皇儿深夜进宫,可是为了夜修容的事情?”并不绕圈子,萧皇后一开头便直接説到了重点。
“儿臣是来谢谢母后的。”姬容道。
“恩?”萧皇后有了些兴趣。
“若非母后,夜修容怕是在那时便成了亡魂罢。”姬容轻声道。
“皇儿的消息倒灵通,”萧皇后淡淡开口,“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遣个人説两句话而已。”
姬容微微一笑。
萧皇后却遣退了身边的人。当偌大的宫殿只剩姬容和她自己时,萧皇后自贵妃椅中站起,走到榻边,示意姬容过来坐下。
谢过萧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