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握住把手,姬容忍着胸口一阵一阵的锐痛,勉强开口:“楚飞楚子谦,我对妳还不够好么?这些年来,妳但凡有开口,我无不应允,就连我自己的骨肉,我也为妳……”
为妳杀了……胃中蓦地一阵翻腾,姬容弯下腰,急剧的喘息。
短促笑了一声,楚飞道,声音凄厉:“什么叫好?二十年前,我中了文武状元,正待大展宏图,却被妳看上,一朝囚禁。十五年前,我表妹怀了我的骨肉,我求妳,结果呢?——妳将她杖杀!”
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楚飞大笑:“妳不但囚我半生,还杀我妻,害我子!姬容!我不杀妳,天——地——不——容!”
脸色变得死白,姬容耳里嗡嗡作响,不停回荡着楚飞那句充斥了愤懑的‘天地不容’。良久,姬容渐渐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他开口,略有些干涩:“……妳恨我?”
轻蔑的笑了笑,楚飞道:“我恨不得食妳肉,寝妳皮。”
胸中骤然一阵剧痛,姬容低下头,咳了两声,吐出小半口黑血。然而,面对着这一幕,他却没有任何惊慌,只是抬头对着楚飞笑:“妳对我下毒?”
冷冷一笑,楚飞不语。
“下毒了……”一边笑着,姬容一边咳嗽,“那便不要吃吧,免得——”
脸色骤然变得冰冷,楚飞瞪着姬容,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姬容,妳真恶心。”
低低笑着,姬容咳了几声,又是一口黑血:“妳恨我……这样也便够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灭了羽国?”
神色阴沉,楚飞看着姬容,半晌才淡淡道:“我恨。我恨妳,包括妳倚为左右手的二弟八弟——当年,我曾去求过他们,结果……”
笑了一声,楚飞不再説下去。
“妳去求了他们?”喃喃着,姬容有些恍惚,“他们如何没有説过妳……”
但他呢?他做了什么?
自小便为众人尊崇的二弟在众目睽睽之中被他罚跪了一日。而奉他若神明的八弟,则被杖责三十,大半月下不了床……
他爱他,爱的迷了心窍。而……那人呢?
那人……恨不得食他的肉,寝他的皮。
沙哑的笑声再一次冲破喉咙,姬容笑,笑到眼角渗出了冰凉的液体。
“这位便是羽国的国君了?”説话的,是刚刚踏入大殿的男子,身着银甲,男子龙行虎步,气度沉稳,眉宇间自有一股雍容高贵。
“莫邪王,您答应让我杀死此人的。”转向进来的男子,楚飞硬梆梆的説。
打量了姬容一会,此次进攻羽国的主帅,同时也是炎国君王的耶律熙随即淡笑:“本王答应过了的东西自会践诺。楚公子不必挂怀。”
行了一礼,楚飞猛的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步一步走向主位上,还恍惚的姬容。
蓦地,就在楚飞离姬容还有五步距离之时,原本半垂着头的姬容突然抬头,眼里也终于恢复了些许往昔的凌厉:“楚飞,回答我一件事——辉白和振羽是怎么死的?”
脚步停下,楚飞脸上浮现了一抹嘲弄:“怎么死的?姬振羽敢凭二百人对抗二万大军,他怎么会不死。而姬辉白,他妄想借天之力封城——我想杀妳想了整整二十年,自然不能让他如愿,也只好杀了他了。”
説罢,楚飞冷笑一声:“这两个弟弟对妳倒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身子猛的一颤,姬容脸上浮现了一丝狰狞:“辉白是妳杀的?”
“是又如何?”声音平平,楚飞一步一步的向着姬容走去,“我还要——杀、了、妳!”
浑身颤抖,姬容死死的抓住扶手,盯着楚飞前进的脚步。
一步。
两步。
三步。
就在楚飞即将踏出第四步之时,姬容身子剧烈的振颤一下,随即暴起,一掌劈向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