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很好奇,一般来说轻浮之人才会交浅言深,但钱禄怎么看都不像个轻浮的人。
她没想到,钱禄竟然会和她说这么深入内心的话,这几乎算是直白表达自己的偏好了。
“钱先生,您为什么不喜欢戴副统领呢?”
“他那个人有自己的私心。”钱禄淡淡地说,“先前我们统领……喻凤臣就说过,说他走不远,因为他从进玄冥司起就带着自己的私心,一切的一切,都以私心来衡量,他有自己真正的目的,但那目的和玄冥司无关。”
“是发财做官这一类的?”甄玉笑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是吗?钱禄你没有吗?”
“我当然也有。”钱禄咧嘴笑了笑,“但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把玄冥司当成实现它的工具、为此毁了玄冥司甚至更大的东西也在所不惜。那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案情暂时陷入僵局,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庄亲王养在密室里的那头看门兽是什么,又该如何对付——很显然,真正能致命的证据,都藏在那里面呢。
甄玉为此非常发愁,她郁闷得很,于是干脆在家躺了两天,谁知她这两天没动静,却引起了陆辞秋的注意。
原来,之前甄玉几乎隔三差五就亲自上王府送礼物,就算有哪天去不了,也会让丫头带着刚做好的热腾腾的甜点,送过去,“给陆姑娘尝个鲜”。
陆辞秋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出现,忽然甄玉没了动静,反倒引起了她的不安。
陆辞秋派了个丫头上门打听,甄玉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自述是“偶感风寒”,这两天一直躺在屋里,怕把病气过给陆姑娘所以没敢上门。
谁知旋即,陆辞秋就让婆子送来了人参燕窝等物,说自己不知道公主身上染恙,怕亲自上门探望,让永泰公主劳神,所以特意送点礼物,以表心意。
甄玉命饮翠收下,又拿了银子塞给办事的婆子,殷勤地请她代替自己“问陆姑娘好!”
等那婆子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走了,甄玉这才冷冷一笑。
原来,人听奉承讨好的话,也是会上瘾的,听得久了不当回事,哪天听不见了,反而不习惯。
这不,陆辞秋竟然来过问她的健康状况,这要放在半个月前,打死她都不会信。
但是庄亲王的案子毕竟不能半途而废,于是次日,甄玉再次来到了王府。
这一次,她再度带来了精美的首饰和甜点,又笑称自己不过是“一点小毛病”,还烦劳陆辞秋派人送去了那么贵重的礼物。
陆辞秋今天显得很高兴,也许是太高兴了,她有点口无遮拦。
“公主前两天身上不大好,是不是害了相思病?”她故意调笑道。
甄玉瞬间脸红,低下头不出声。
“果真如此,那就是我大哥造下的孽了。”陆辞秋叹了口气,“公主,我好心劝你一句,别再浪费时间了,我大哥那个人,心肠硬得很呐!”
甄玉神色有些凄然,她低声道:“我也知道自己是非分之想,陆姑娘劝我的好话,我记下来就是了。”
说完,她又强作笑容道:“明天是王爷的寿辰,陆姑娘,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世子肯定要出来见客人的,对吧?”
看她这可怜的小模样,陆辞秋忽然觉得一阵不忍。
她想来想去,还是说:“要不这样吧,今天我大哥在外头和人见面,我带你去碰一碰,说不定运气好,你俩能碰个对面,一对一说上几句话。”
甄玉马上抬起头,眼睛亮亮地说:“那太好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