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一听这话,不知为何,沉默了。
岑子岳换好衣服,正要走,太傅忽然喊住他。
“王爷,你觉得圣上……会去见突厥人吗?”
岑子岳非常肯定地说:“会。”
次日,出来京师向南的那条路上,布满了哨兵,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弄得百姓们都心慌慌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到了近午时分,这条路进入戒严状态,彻底禁止通行。
负责安全保障的是颐亲王的亲兵,以及鹿毅的兵马司。
这次景元帝并未大张旗鼓,他坐了一乘普通的轿子,带着不多的几个宫廷侍卫,如果不知详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哪户的员外老爷出门。
到了折柳亭跟前,景元帝从轿子上下来。
他今天没穿龙袍,却是一副微服私访的打扮,看上去像个保养甚好的中年官僚。
岑子岳赶紧上前,低声道:“皇兄,人马都布置好了,附近的山上,鹿指挥使也带着人安置在各处,突厥人一旦进来,必定插翅难飞。”
景元帝点了点头,只淡淡说了句:“不要轻举妄动。”
“是!”
折柳亭这个地方,本来是送别的场所,亲朋好友远行,送到这里就应该作别了。
景元帝走进亭子,里面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有小监在石凳上铺了锦褥,又有人伺候茶水,景元帝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于是众人退下,只剩了颐亲王陪在左右。
岑子岳很紧张,眼睛始终盯着从京师方向过来的路,景元帝却一派泰然自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不用着急,既然是对方找咱们谈,他就一定会来的。”
岑子岳苦笑道:“我没有皇兄这么沉稳的能耐……啊!来了!”
只见,从京师过来了一人一马,那明确的方向,就是冲着折柳亭来的!
“这家伙……好大的胆子!”岑子岳不禁愕然道,“他还真是不怕死啊!”
景元帝静静看着这骑白马的青年走到亭子跟前,跳下马来,一脸微笑走进亭子。
“陛下恕罪,城门口盘查太复杂,耽误了一点时间。”
他先向景元帝行了礼,又看看一脸震惊的岑子岳,于是微微一笑:“王爷,咱们又见面了。”
岑子岳好容易收起惊讶,他冷冷道:“阙离徵,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只身前来,你不怕我们大祁将你变成瓮中鳖吗!”
阙离徵微笑着摇摇头:“我不觉得你们会这么做,永泰公主虽然是个小姑娘,可是在你们心里,她比我这个突厥贼子,值钱多了。”
岑子岳正要开口,阙离徵突然把脸色一变,冷声道:“王爷,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打嘴炮的,我要找的是你们大祁的天子。请你退下。”
他竟然一开口就这么不给脸!
岑子岳正要发作,景元帝却轻轻一挡:“阿岳,你先下去。”
天子发了话,岑子岳无法,只得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