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淤血,堵在晏思瑶的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差点要把她憋死!
只是一幅画而已,她忽然想,没了那幅画,父亲会死吗?不会。他甚至看不出画被换了。
但是没了这凤冠,自己,是真的会死。
会被甄玉活活气死!
好半天,晏思瑶听见,自己用微弱而坚定的声音问:“如果我拿来那幅画,你真的会把这凤冠给我吗?”
梁徵看着她,慢慢笑起来。
他笑得好看极了,像久等的情人,终于盼到了爱侣身影的那种笑。
香儿等人,正在一楼等得心焦毛躁,为首的老家人正打算上楼查看详情,这时,却见晏思瑶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慢慢从二楼走了下来。
香儿她们一见,顿时松了口气:“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怎么在楼上待了这么久?见到老板了吗?有你喜欢的首饰吗?”
晏思瑶没有回答,却只是嗯了一声。
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但是神色中却有无限的欢喜,和无比的得意。
她抱着锦盒,抬头看看香儿,忽然嫣然一笑:“这下子,她可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香儿一愣:“小姐,你在说什么?谁得意不起来了?”
晏思瑶却不再解释,只快快地说:“天不早了,出来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于是丫头婆子跟着她往外走。
走到门口,晏思瑶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
香儿赶紧一把扶住她:“小姐!您怎么了?”
晏思瑶死死抓着香儿的胳膊,稳住了身体。她这才摇了摇头:“没事……忽然有点头晕。对了,香儿,我记得今晚上……父亲不在家?”
香儿点点头:“昨天夫人说了嘛,老爷今夜要留宿守备营,明早才能到家。”
接下来的那几天,晏思瑶陷入一种亢奋的恍惚中,每晚夜深人静,她都会悄悄打开那个锦盒,手指一点点抚摸着那个凤冠,嘴角含着微笑,在脑海中想象自己戴上它的模样。
她打算在下一次的赏花会或者别的什么女眷云集的聚会上,把这凤冠戴在自己的头上。到时候,她一定能艳惊全场,让那些太太小姐们哑口无言,打心底里艳羡她。
至于甄玉,哼,凤血镯毕竟戴在手腕上,又不能时时刻刻把袖子撸起,给人家看。到那时,自己戴上这凤冠,往她面前一走……晏思瑶几乎可以想象出,甄玉那震惊、嫉妒、又夹杂着不甘心的表情。
想想看,是自己抢走了她心心念念的凤冠!
一想到这,晏思瑶就乐得要笑出声来!
甄玉一定在缀珠楼吃瘪了,她幸灾乐祸地想,看那女人那天从外头回来,脸色郁郁,心中烦闷的样子,肯定是发现凤冠被别人买走了!
其实,这些全都是晏思瑶的想象,甄玉根本就没有去过缀珠楼,更不知道这顶凤冠的事。
那天她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她为了一件事和岑子岳发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