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濯眸中隐含赞许:“据说当年吴碧之乱,便是贤婿平叛,我的君儿,当真是好福气,嫁得人中龙凤。”
萧雨歇笑言:“岳父过誉。楚王是个好对手,当年与他交锋,我并没有几分把握。若非当时贺兰子胥忽然病倒,导致楚王军心涣散,我未必能赢。岳父,小婿有一事好奇。”
“贤婿直言便是。”文濯目光落在萧雨歇脸上,当真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以岳父您的见识,倘若当年楚王没有死,你觉得,他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
文濯凝眸细想,仿佛遇到了极难的考题一般,片刻后,文濯笑着自嘲道:“贤婿真是刁钻,我一个商户,最不懂的便是官场上的事,你还偏拿这考我。不瞒你说,我的君儿,也是个刁钻古怪的丫头,今后,你怕是遇到克星喽。”
说罢,二人齐声笑起,这一幕当真说笑有加,和睦非常!又过了片刻,文君泡好茶回到了藕香榭。这一下午,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令人歆羡!
这回了文府,无论从哪个层面上说,文君都不好和萧雨歇分房而居,为了避人口舌,萧雨歇以宫中巡防为由离去,约定第二日早朝后来接文君。
萧雨歇出了文府,唤来兰旌,低声吩咐道:“详细去查一下文濯的来历。”兰旌领命。
入夜,文君宿在幽兰居内,指尖一一拂过这里的点点滴滴,这里,是文濯给她的家,只可惜,往后宿在这里的时日,只会越来越少。
不一会儿,陆离从外边钻进了房里,将文君拉回了现实,陆离上前回道:“那名叫杨未晞的女子,目前已不再文府了,怕是已被送走,至于是进宫了,还是去了别处,无法得知。”
这些时日里,这名女子,当真是文君心头一根刺,但如今义父不再视她为弃子,那名女子去向如何,已不甚要紧。这时,房门被叩响,素娥上前将门打开,乃是叶蓁:“小姐,主上相召。”
文君携了素娥、陆离,随叶蓁往灵昀堂而去。临进门时,叶蓁对文君说道:“主上在后室等小姐。”
文君低眉应了,她独自进了房间,穿过书房,又穿过卧室,绕过一座高大的书架,掀起书架后一扇小门的帘子,走了进去。
暗室里,文濯背对着她,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沙盘地图,整个南朝都在他的俯视之下,他双手撑在沙盘边缘处,屋内只掌了一盏灯,放在他的对面,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文濯听见文君的脚步声,轻叹一声,似有些无力:“你来了。在侯府,过得可好?”
文君心头一紧,走至文濯身边,屈膝请安,笑言:“义父今日已经问过了。”
文濯抬眼望她:“那是在人前。”
文君一愣,险些有热泪盈满眼眶,无数次在梦中幻想的场景,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她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只说出了两个字:“义父……”
文濯笑笑,站直身子,眼睛不离沙盘:“萧雨歇,他似乎,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
文君不屑的笑笑:“那又如何?义父早已将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他即便去查,也查不出什么?顶多是样貌相似而已。”
文君望着文濯的侧脸,贵气依旧,他将近而立,五官更添沉稳,长久的劳心,使他眸中更显阴沉,她望着他,一如当年,那么近又那么远。
文君心中清楚,他是她这辈子都难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