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聂锋说“那个是干什么的,辛苦吗?”
“是负责酒家每日餐饮业务的运营,”林诗雅说“肯定没坐办公室舒服,但还不错,起码不用日晒雨淋。”
聂锋第一次感到那么有压力,林诗雅有工作而他没有,就相当于说他要一个女人养着,况且还是个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女人,他觉得很对不起她。
“嗯,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聂锋说话时都没敢看她,低头假装喝水。
林诗雅哪会看不出聂锋内疚的情绪,拉着他的手安慰道:“阿锋,别这样。如果你老是这样,咱们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聂锋强装出笑容点点头。
林诗雅第一天上班,就忙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家。聂锋看着疲惫的她,一边帮她按摩着肩膀,一边说:“以后这么晚回来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到金满楼去接你。”
林诗雅笑笑:“十一点也不算晚,路上还是很多人的,不用担心。”
聂锋从背后搂着亲了她脸蛋一口,说:“我还是去接你吧,不然心里不塌实。”
其实这份工作,说不辛苦是假的。虽然不用日晒雨淋,但遇上一些财大势大的食客,大堂经理都要跑到包厢里陪着喝上几杯。像林诗雅这样的极品美女来做大堂经理,那些食客哪肯放过,不喝就说不给面子,硬灌着她喝。林诗雅为了生计,也只得强颜欢笑地把苦酒咽下。
这一切,去接她下班的聂锋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他甚至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把林诗雅泡上了床。如果不是这样,她还舒舒服服地坐在“龙传”业务部里当总经理,哪里用待在这个鬼地方做这个既伤身又伤神的工作。
酒楼附近有个银行的自动取款机,聂锋一冲动,就想把里边的钱给“运”出来。想到最后,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聂锋自嘲:都说人穷志短,我聂锋就算是人穷志也短,我就是想挣点钱让老婆过上好日子,没别的要求;但我他妈的好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绝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林诗雅终于下班走了出来,聂锋急忙胡乱地抹掉眼眶里那些闪亮的东西,松弛了一下面部肌肉,笑着对她说:“下班了。”
“嗯。”林诗雅笑容里透出一丝疲倦,身上散发出阵阵酒味,显然喝了不少。
“林姐,”聂锋抱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虽然我总叫你姐,但这回你听我一句,这活别干了,像你这样喝下去,身体不到一年就垮了,我不想看到你那样。”
林诗雅宽慰地笑了笑:“这也只是暂时的,你以为我在这干一辈子?”
“暂时的我也心痛。”聂锋趁着夜色,紧紧地把娇美的林诗雅拥在怀里。
“阿锋,”林诗雅拉着他坐到路边的石椅上,说“这点苦我还是受得了的。当初我报读了艺术学院,我爸不同意,就威胁我说不给我学费,看我怎么读。我一赌气就跑出来了。后来四年大学里,我一有空就去打工,加上我妈妈偷偷拿给我的一些钱,才勉强够交了学费和平时的饭钱。所以我很想做个有钱人,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傍了个大款,但现在也后悔了,觉得再没有钱也该像大学时那样,靠自己的努力去挣。”
聂锋听林诗雅说着这段坎坷的经历,想起自己大学时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玩,从不用功读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家里给的,别的同学去做家教,他还笑话说反正家教也挣不了几个钱,干嘛要受那份累。
“总之我不会让你再吃这个苦了的,”聂锋发誓似的说“半个月,你给我半个月,我一定找着一份挣大钱的工作!”
林诗雅看着他那雄心勃勃的眼神,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是想去抢银行吧?”
聂锋刚绝了这个念头,他确定自己不会做犯法的事,因此也开玩笑说:“到时蹲了班房你可别抛弃我,要给我送吃的。”
“瞎说什么呢!”林诗雅像小猫一样把头钻进了他的怀里。
谁知才过了一星期,聂锋就闹出了事,弄得林诗雅连这个陪酒的大堂经理也做不成了。
那天晚上,聂锋依旧来到金满楼外边,等林诗雅下班。他看到酒楼的露天停车场里有辆车怎么那么眼熟,一看牌照,原来就是从前林诗雅常开的那辆奥迪a6l2。0t。
梁冠天那条老咸虫来了?聂锋透过落地玻璃向酒楼里边观望着,果然找到了这个前额谢顶的中年男人,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不过看上去相貌气质比林诗雅差多了。
林诗雅跟平时一样忙乎着,突然一个女服务生叫她:“林经理,32号桌的客人请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