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就随那公差走到了公堂上,他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一片喧哗。
这吴县是个小县城,街坊邻里都互相熟识的,这其中也不乏认识郑皮匠的人,当下就有人惊呼:“郑皮匠,你还活着?”
那堂下跪着的妇人一听到这话,马上就似触电一般的回了头,望着自家的男人,先是呆住,后来就大哭,扑上去又踢又咬,嘴里还骂道:“你这死鬼,你去了哪里?却叫我们一家老小守着一个死人过了几天,你叫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这妇人,倒也知道脸面。
樊老八满是狐疑的看着安小楼,却见那年轻人脸上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暗暗想道:“难怪文中信会在我面前如此夸赞于他!原来是真有些手段的!”
“安公子,你是如何想到去找人的?”樊老八低声问道。
“这个简单,我一直都怀疑这妇人认错了人,她丈夫又去了隔壁县,隔壁县呢老大,不是去了火星,我差人去找就是了。”安小楼嘿嘿一笑,“原本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因为那死人究竟是不是郑皮匠还是两可之间的事,但无论如何,试试看总归是不错的,我们断案,当然是要求个真相了,这不,我就等他们来呢,结果还真给找到了。”
这郑氏夫妇俩在堂上又抱又打,好不热闹,外头的百姓也就笑呵呵的看热闹,围观者忽然又有人嘀咕道:“既然死的不是郑皮匠,那又会是谁呢?”
这句话似乎是一个深水炸弹,点醒了众人,于是就有人高声道:“大人,那死的是谁呢?”
“八爷,下面是不是该您了?”安小楼嘿嘿一笑,说道,“我的任务完成啦,我就是帮唐兄搞定这个麻烦事来的。”其实他是不太想破案,万一凭他一个地上少有天上绝无的稀世奇才不小心破了案子,给文中信捏住小辫子就按在这里做了知县,那还不把他给憋死去,因此从一开始安小楼就下定决心,功劳,该让的时候就得让。
樊老八是个老狐狸,他哪能看不出安小楼的心思,只是不给他戳穿罢了,于是笑了笑,说道:“好吧。”
樊老八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于是众人立时就住了言语,只等着县太爷发话了。
“堂下之人,姓氏名谁?”樊老八问道。
“小的城西郑老三,乃是做皮匠生意的,人家都叫我郑皮匠,青天大老爷明鉴,这件事可与我家并无关联,都是我这傻婆娘认错了人!求青天大老爷明鉴!”郑老三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急着帮自己的媳妇擦屁股。
樊老八看看那郑皮匠,他身上穿的衣服却倒也与那死尸一般无二,于是和安小楼交头接耳半天,两人便商定了个答案,判道:“郑皮匠之妻妄自认尸,扰乱公堂,本该严惩,但念及你家中有老有小,又夫妻情深,便免去你的牢狱之苦,罚你净街三日,即刻生效!”
“多谢青天大老爷!”郑老三一听这话,慌忙扯了自家媳妇磕头谢恩,便匆匆掩面离去了,他浑家的丑事,倒是成了吴县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并且一直谈论了好久。
“大老爷,我们是否可以……”王周看到连那郑皮匠夫妇都离去了,于是便试探着问道,“我们也没事了吧?”
安小楼眼睛一瞪,说道:“哪个说你们没事了?你们不但有事,事还大的很呢!”
王周的眼睛与安小楼的一不小心便碰到了一起,赶忙又垂下头,不说话了。
“王周,我来问你,你可否认识什么人,新近失踪了?”安小楼看着王周,严肃的问道,“要据实回答,这国法在上,可由不得你说谎!”
樊老八也向众人道:“堂下百姓,也都一并注意了,有否觉得自己身边有身无辜失踪了的,一定要及时报官!”
“说起来,那酒馆的伙计可是好几天不见了。”就在这时,门外站的一个人嘀咕道,他的话,立刻就得到了许多人的应和,于是人们纷纷在身边寻找酒馆的张老板,因为他也一同来看热闹了,那张老板就站在人群后,缩着脖子听热闹,一听到众人将矛头指向他,便准备悄悄的开溜了。
“张老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安小楼眼尖,早已看到了他。于是便有衙差拨开众人,将那张老板扯到了堂前。
张老板一进公堂,便噗通一声跪下,口中呼道:“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你冤枉个什么劲?”安小楼奇怪的问道,“我们有说你什么了吗?从头到尾,我都只问过你一句话啊,大家说对不对?”他双手一摊,向众人无奈的说道。
“呵呵!对啊!老张,青天大老爷确实没说什么嘛,不过你家的伙计可确实好几天不见啦,以前他都清早来我这里买菜的!”人群中一个壮汉笑道,他身高马大,声音也洪亮的很。
“好了,张老板,你店里原来还有个伙计么?”安小楼笑着伸手制止众人言语,又向那张老板问道。
这个张老板,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身材也魁梧,可是满脸忠厚,并无奸诈之像,安小楼倒是真心希望他是无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