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几个上岸之后,已是狼狈不堪。浑身衣服透湿不说,裤筒和鞋袜里灌满了河水泥浆,走起路来摇摇晃,“扑哧扑哧”、“劈哩哗啦”作响,活像三只笨拙的大狗熊。小太监那把须臾不肯离身的金钢宝剑,如今还牢牢的攥在手里,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
黑水河水流湍急,冰冷刺骨,张发存和黄仁两个,为了搀扶小太监安全渡河,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同时由于不小心呛了几口浑浊的河水,这阵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上岸便索索发抖着四脚拉叉地躺在河边草地上大口喘气。
小太监是北方人,走得地方又多,毕竟见识要广一些,见状便道:
“不行不行,快快起来!你们这样躺着,一会就起不来了。快去弄点柴,咱们把火升起来,先烘干了衣服再说。”
主帅说话,俩人不敢怠慢,急翻身爬了起来,四处去寻柴火。过了约多半个时辰,两人步履蹒跚地一人抱着一大抱干草回来。小太监急忙找火种点火,这才想起身上没有带得那物。张发存笑笑说:
“大哥我来!”
张发存不慌不忙,解开湿衣,小心翼翼掏出他的百宝囊,百宝囊乃是一块油布缝制的小包,同时外面一层又是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里面的物件一样也没损坏。小太监见状笑道:
“发存,这做贼的总是有些贼本事。”
张发存尴尬地回之一笑,道:“大哥你笑我?这事咱好久可是没干过了,自打跟你之后,就金盆洗手了。”
“你没说实话吧?”小太监故意逗他。
“我没说实话?”张发存惊奇的睁大眼睛。
“当初在大漠的时候,你偷了人家番王什么?不但偷剑还偷药,狗都差点偷来了,你的本事还小啊?”小太监满脸的正经。
“哦!”张发存恍然大悟,道,“大哥,你冤枉我了吧,我那时是为了谁才做贼的呀?哥呀,人可不能没良心哪!”
“在我面前敢这么说话呀,惹了我当心把你整到宫里去。”小太监故意绷起脸。
“好事呀,大哥也把我整到宫里去吧!那么好的地方谁不想去?好吃好喝不说,还有许多美女陪着。”黄仁憋不住了插嘴说。
“你们以为皇宫都是那么好进的?”小太监揶揄道。
“朝里有人好做官,有大哥在,还怕进不了皇宫?”张发存问道。
“要进可以,必须有一样。”小太监正色道。
“哪一样?”俩人几乎异口同声。
“割了那事儿!”
“不去不去,割了那事儿当太监,哪谁干呀?”当着秃子骂和尚,俩人自知失口,急忙纠正道,“大哥,我们可没说你,再说你也不算太监。”
小太监大度地说:“说我就说我,其实我本来就是太监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我给你们讲一个我亲眼所见的故事……”
说话间,脱下来衣服的基本快要烤干,守着熊熊草火,身上也觉着暖和多了。但是半湿半干的茅草不经烧,小太监让俩人轮流去拾干牛粪,俩人不解,问“牛粪也能烧火?”小太监点点头说,“你们没来过草原,不知牧民把牛粪当主要的烧火燃料。不但烧水做饭,还可取暖哩!”两人感到奇怪,黄仁先去了,临走时还说:
“大哥,那个故事等我来了再讲啊!”
小太监娓娓言道:“我十岁那年,在我家乡偶然看到有俩驴做戏,母驴好像非常急迫,但是公驴不行,上去下来,它们几乎搞了多半天。等我从山上干完活儿拔了猪草回来的时候,它们还在那儿穷忙乎哩!”
“大哥,这你说得就不对了,不是说驴挺厉害的吗,怎么会整那么久?”张发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