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首曲子吹奏完毕的,也许是还依赖着龙椅上那个男人眼中那抹深情和伤痛,借力发挥吧。
“本宫就多谢太子殿下和裴公子的夸赞了,太子殿下,是否我们该履行约定了?”顾璃将萨克斯完璧归赵,缓步来到南宫绝面前,悄悄说道。
“那也要看上面那位愿不愿意活动筋骨。”南宫绝低沉而笑,这个女人有趣,直来直去的,说话似乎不懂得委婉,毫无心机。
见她精美的眸色黯淡下来,他闪过一丝诧异,“怎么?当真失宠了?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了?没关系,外面还有一个深爱你的男人等着带你私奔!”
“切!神经病!”顾璃给了他一记白眼,挥挥手萧然的转身。
这男人和慕容恪是兄弟,这她早就知道了,慕容恪说的。
慕容恪的情,她永远还不清了。和他靠得越近,他对自己越好,她越觉得自己自私,老利用他为慕容晨做事。明知道他不喜欢。
可是每次有需要的时候她脑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慕容恪应有的责任。因为他的的确确也是慕容家的一份子,应当共同守护这个江山。
或许,这只是她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用来减少心中的愧疚罢了。
她必须承认自己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倏然,顾璃对南宫绝勾勾手指头,随后贴在她耳畔悄悄嘀咕她心中的计划。
南宫绝惊得呆滞,傻愣愣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竟然当真如传言中的奇,兴兵打仗的事她也懂,而且还能想出这么个绝妙之计。
“傻了!待会找机会撤吧。”顾璃撇了他一眼,改不掉她的坏毛病,伸手想要拍人家的头。南宫绝伸出羽扇挡住了,“本王可不希望被目光杀死!”
对上那双火红的炙眸,顾璃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对南宫绝僵笑几声。
她鼓起勇气转身一步步走向他,事情到这一步,她必须陪他走下去。
南宫绝忍俊不笑,原来上面那个男人是她的煞星。
他和裴竣枫暗暗交接了一下眼神,随后裴竣枫萧然离座,不需对任何人报备,凛然消失在大门口。
“哇!太好了,皇嫂真厉害!”慕容纤见到顾璃上来了,她立即让座,欣悦的蹦得老高。
顾璃对慕容晨咧开一抹僵笑,对上慕容纤伸手就是一拍,“公主,淑女点!”
“厚!皇嫂,何为淑女?像你这样?”纤纤挠了挠被她打了的头颅,不悦的撅嘴。
慕容晨忍俊不笑,这小女人,自己不淑女还要叫纤纤淑女,唉!两个都是半斤八两。
好似能感觉到背后的他在偷笑,顾璃立即收住了顽皮的笑颜,正色的面对大殿下的大臣们,不知不觉,高高在上的感觉令她一时大脑发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诶,皇嫂,说话啊,众臣们都等着你发话呢,找那老贼发问啊。”纤纤挪身子过来顶了顶她的手肘,在她耳边悄悄道。
“哦。”顾璃懒洋洋的回应,冷厉的杏眸一扫,直逼西玥贺,“丞相大人,这场戏还精彩吗?”
她嘴边的弧度阴狠狡诈,令西玥贺有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他被戏弄了?
“臣愚钝,不知皇后何出此言?”他故意装愣直视她,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真的后悔当初没有除了她啊。
“呵……丞相大人还需要本宫明讲吗?还是希望本宫尊你一声——何-幻-生!”她泰然自若的拂袖,冷冽的声音咬重了后面的名字。令别人听得更加清楚。
其实早在一个月以前,她就偷偷查过西玥贺的资料了,因为她很想弄清楚到底西玥茹是谁的女儿,查出来的结果是西玥茹的的确确是西玥贺所生,而那时想要凌辱她的西玥贺却说西玥茹并非他的女儿,并且还如此对待西玥茹的娘亲。根据调查得知,西玥贺极爱自己的夫人,怎么可能会那样残忍呢。
所以她根据线索查着便查到了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先皇驾崩,年幼的慕容晨登基,弩国的一位易容高手趁此机会潜入沧暮残害了真正的丞相大人,并且取而代之。
初见丞相夫人美若天仙,好几次想将她占有,无奈看她已经身怀六甲,只能一等再等。这一等便是两年,终于在那一个夜晚,丞相夫人发现了此夫君并非彼夫君,惨绝的一幕就此发生。
何幻生——他的邪门易容术堪称一绝,模仿声音也特别相似,不过这些年来他除了模仿西玥贺的声音外,没再生任何事端,一直在计划谋略弑君。
至于燕国灭亡一事也是他从中作梗,早在三十年前,燕国与沧暮王朝开战,先皇不忍心看着因为战争而妻离子散,命西玥贺带着一道密令前去与燕国谈妥议和一事,谁料何幻生化作易容把议和变成了无法挽回的硝烟战争。
无奈,先皇只能派出飓风三十二骑,再加上蓝将军的精兵。那一夜,燕国彻底灭亡。
当然,这些都是身后那个还在僵着手脚装中风的男人告诉她的,不然她哪有本事知道这么多真相。
那夜,她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诉说了一夜,和他聊了一整夜,直到天明。
她喜欢靠在他怀里聆听他的心跳声,她喜欢问他朝中之事,因为她也想帮他分担一些。其实她最简单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够放下心里的自责,舒展笑容。
仅此而已。
西玥贺……呃,不!应该说是何幻生。他不敢置信的瞪着上面站得凛然的女人,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一夜,她装神弄鬼的时候果然已经知晓了一切真相。他那个悔啊,当时竟然没有立即杀了她!恨就恨在自己当时还给她喘口气!
这时,殿堂上轰炸开来。
“皇后娘娘,恕臣斗胆,为何娘娘如此肯定眼前的人并非是丞相,而是弩国消失匿迹的何幻生?”尚书大人俯首代所有人问出心中疑虑。
“找死!”站在那位尚书身边的西玥贺,伸出魔爪,阴狠一抬眸。
“咔嚓!”那人的脖子已经被拧断,发出刺骨的声音。双目圆瞪,口吐鲜血。
他狠瞪上面的坏了他苦心计划的顾璃,阴狠的一掌发出,“我今天就要送你下地狱!身份暴露又如何,沧暮王朝依旧非我莫属!!”
“啊!”顾璃惊恐的倒退几步,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怕,我在。”在她后退时,他已经利索的站在她身后,一掌齐发,轻而易举的就将那逼向她的掌风给击退回去。
他的手有力的搂在她腰肢上,大掌抚上她瞬间惊骇的脸颊,低沉温柔的安抚她。她就好像一根羽毛,随时会从他手中飞走。
骂她,疼的却是自己,伤害她,痛的也是自己。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顾璃痴痴望着他。
沉魅的声音再次呢喃在耳畔,这种心动的感觉是这么的熟悉,温柔的眼神,不再生气的俊脸,这些统统又回来了。
何幻生这下更是傻眼,惊醒过来为时已晚。
他被如絮那女人背叛了!!
“哈哈……哈哈……”
大殿上传来猖狂的笑声,只见他的手往脸上一划,真正的何幻生立即闪现。苍老的面容,与真正的西玥贺年龄差不多。发丝已经苍白似雪,或许是因为他练了那种变幻莫测的易容术,再加上这二十多年来,他把自己真正的容颜藏起来,从未见过阳光。就连自己如此苍老了也不知吧。
张远和梅友谦等人早已经团团将他包围住,不会武的官员已经被疏散到角落里,其中只有一个人依旧泰然不惊的坐在那里喝茶。
南宫绝微微抬眸看了下眼前的情势,看向上面的慕容晨轻笑,“皇上,本王已经遵守承诺了,这趟浑水本王可不想淌,恕不奉陪!”
“今夜朕再设宴款待,恕不远送!”慕容晨搂着顾璃回过头去,微微额首,心怀感激的说道。南宫绝当下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闪出了被重兵包围的大殿。
顾璃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刚才她只看到南宫绝勾唇浅笑,然后身形一晃,怎么一眨眼就消失了?
“贪生怕死之徒,哼!鄙视之!”她生气的嘟嘴假装对着南宫绝离去的背影哼唧唾骂。
戏要演足嘛。
“璃儿,不许对别的男人生气!”慕容晨倏然将她的脸捧过来,霸道的命令!
她不知道她这种生气起来的娇样是如此迷人,他就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美。
“呃……皇上脑抽了吧?我的喜怒哀乐你管得着吗?还有……会帮你也纯粹是因为好玩!不然我才不会来呢。”顾璃目光闪烁,口是心非道。最后一天,她必须坚持下去,她不能够再犹豫了。
“噢?只是好玩?那朕允许你继续玩,事情结束后该轮到朕玩了。”慕容晨冷佞的板起脸,毫不留恋的将她推给一旁的慕容纤,而后霸气的拂袖,撂下话,“你负责看紧她!”
“是,皇兄!”慕容纤爽快的应声,好让皇兄专心对敌。
顾璃心灰意冷,他刚才所谓的玩又要折腾她了吧?
到底是谁看不清谁的心呢?
“何幻生,你潜伏在朕身边二十三年,朕竟然在三年前才警觉,说实话,朕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要知道敢跟朕斗的人下场通常都会很惨!何况……你还动了朕的女人!咱们之间的帐是应该好好算算了。来人!把他活捉!朕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晨阴鸷勾唇发动命令,嗜血冰冷的眼神是顾璃从来没有见过的。
如果她早知道他残酷起来是这个样子,打死她也不会去惹他。仅从侧脸就看得出来他的暴戾,真不敢想象,当初如果自己打下去的那一巴掌他发起火来的话,还有今天的她吗?
难道她真该庆幸自己穿到了这个他一心想要霸占的躯壳上,这才保留一条小命?当初,她穿过来的时候可是从河里重生的。确切的说,真正的西玥茹是被他害死的,听说当时西玥茹不从他,所以被扔入湖水里浸泡。
天啊!这样可怕的男人,当初她为何有那个胆敢触怒他。活腻了吧?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她的小命还能活到至今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