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住色空跳下断崖,定要这和尚做魍魉门的垫背。
可惜先一步头破血流的人,却是她自己,临终之际魍魉门主仍是不甘心,拼尽最后一口气在色空耳边施展了“魅音”——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行弗动,心已乱,食色性,何所戒?五蕴不空,六根不净,出世入世,阿弥陀佛。乱其为,动其性,好佛爷,俗世也!”
阴阳交合,食色性也;动心忍性,存理灭欲。
色空当时已经重伤,心神难免失守,昏迷时尚且还好,一旦醒来便是内息紊乱,阳刚真气在丹田乱窜,迅速流贯奇经八脉,兼之赵冰蛾练得至阴极寒之功,在此时更如冰火碰撞,要么相斥,要么相容。
乱走真气险些把他血管都撑爆,色空额头手背青筋毕露,他勉强保住一线清明推开赵冰蛾,粗喘道:“我、我不妙,你快走!”
赵冰蛾虽然未经人事,见过的腌臜迷乱却不少,她看到色空这样子,再思及魍魉门,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心神失守,至阳真气被魅音挑动,于丹田经脉乱走,最好的下场是走火入魔,再惨一点是能当场心脉断裂暴毙。
若是去找端涯,以静心冷欲的《无极功》内力为色空梳理真气,当是能有惊无险地渡过此劫,可惜端涯为护白道众人不得不先行退走,最快回来也得明日一早,色空哪里等得了?
“我带你去找端涯……”赵冰蛾一咬牙,聚寒气于掌落在色空胸前大穴,冰寒内力几乎将其胸膛凝上一层白霜,然而又很快融化成水,湿透本来就褴褛破烂的僧袍。
滚烫的手抓住她的腕子,用力将赵冰蛾扯下来,两唇相对,赵冰蛾还没回神就再度被推开,但闻“咔嚓”两声,色空卸了自己一臂一腿,瘫倒在地,咬牙对她道:“走……”
赵冰蛾被他推得后背撞上岩壁,疼痛叫她清醒,眼里所见却让她心乱。
她走了,他就会死。
她喜欢他,并不想他死。
“……和尚,你看我,是谁?”赵冰蛾在他面前蹲下,冰凉双手捧着他滚烫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色空两眼已经发红,他本能地抓住赵冰蛾的手腕,又强迫自己松开,喃喃道:“何施主……”
他的话没说完,赵冰蛾已经咬破舌尖,带着血气的吻印了下来。
血腥气刺激了此刻神智,色空神智沉沦之前,对她断断续续地说:“阿弥……陀佛……不,不可……”
赵冰蛾不说话,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心道:“去你娘的阿弥陀佛!”
第二天一早,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端涯道长就带人找到了崖下。
那个时候事出突然,大家都说色空没活路了,端涯道长有心去救,却被各种事情绊住,忙活了一夜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带上几个无相寺僧人就下断崖寻人,活要见人,死也得见尸。
他们找到了魍魉门主的尸体,却不见色空,心下略定,沿着血迹一路寻找,正好看到赵冰蛾背着色空手脚并用地爬上山路。
“何姑娘!”端涯道长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何怜月”,巧合得让先前疑虑更深了些,只是他为人谨慎,并没露出端倪。
再见色空昏迷不醒,以及赵冰蛾一身血污狼狈,虽然被掩盖了不当痕迹,几个年轻僧人并没觉有异,观察入微的端涯却心头一沉。
他让僧人们接过色空走在前面,自己落后一步扶住赵冰蛾,千言万语在喉间打了个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了一句“孟浪”,将赵冰蛾打横抱起,以免加深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