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之后,玄素更惊疑一件事。
赫连御右手已然半残,单凭双足一手占据方寸之地,与叶浮生口中提过的迅疾狠辣有所出入,颇有“以不变应万变”的稳重之风,硬是将战局牵扯在他身周三尺之内,见招拆招,后发制人。
玄素的目光落在他脚下,此地土壤松软,两人交战时难免脚力加重,然而除了自己留下的凌乱脚印,赫连御身边竟然只有八个印子,深浅相同,距离相等,恰好是八卦的排列。
“你……怎么会我太上宫的‘八卦两仪阵’?”玄素惊疑不定,这并不是步法,而是阵法,乃太上宫不传绝学,习者不仅要有上好的轻功底子,还需得深谙两仪四象、八卦九宫之变,一旦学成便能以阵为战,化招为局,不但能在乱攻之中控场,还能攻守兼备、出奇制胜。纵然放眼太上宫,如今在此道有所造诣者寥寥无几,连玄素自己也是初窥门道不敢妄用。
他惊疑不定,赫连御低头看了眼脚印,微微一笑:“何必大惊小怪?勉强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句师兄。”
玄素当即冷下面目:“家师生前未曾提过有宫主这样的弟子。”
赫连御笑意不改,却问了他另一个问题:“教你修罗手的人……是谁?”
玄素瞳孔一缩,就连旁观的萧艳骨都能看出他眼中掩饰不住的茫然,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修罗手?”
“你已经把‘修罗手’练到了第四重,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赫连御抬起手露出被玄素抓伤的痕迹,“看来教你的人是无意告知,否则也不会只教武经未授毒经,平白减了杀力。”
玄素看了看自己右手背上的伤口,的确与他在赫连御手上所留如出一辙。
他心里顿时一沉,赫连御仿佛能知他心中所想,笑道:“想来想去,天底下除我之外还能教你这门武功的人,也只有纪清晏和慕清商了。不过以慕清商那样的性子,恨不能把他自己连我一起毁了,怎么会教你?那么,就应该是纪清晏了……他为了治好你的病,当真是用心良苦,这样异想天开的事情,倒真的成功了。”
明知道现在情势逼人,容不得分心,玄素依然忍不住为赫连御的话所动,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武学与其他同门所修行的有所差异,因为他除了太上宫武学和心法《无极功》,还被暗中传授了另一套武功。
那套武功的招式与太上宫的灵变玄妙南辕北辙,走的是暴戾狠辣之风,招招不留情,式式皆夺命,只要出手便无余地,正是他带艺入山的武学,也是他身上唯一能追溯前尘的东西。
然而因为他年少疯傻背不下心法,这套武功学得不全,导致气血逆行、经脉受阻,疯病也日渐严重,初入太上宫时伤了不少人,若不是端涯带他出门云游求医,恐怕世上根本就没有玄素这个人了。
云游在外的两年,玄素疯傻不知详细,唯有端涯一手操办知根知底,却从未透露自己到底用了怎样的法子治好了他,哪怕同门都只能在暗地里揣测东道是否得了什么灵丹妙药,否则哪能治好这么个疯子?
此时听赫连御说来,似乎这一切都彼此联系,勾连成令人生惧的旧情。
赫连御垂下眼睑,笑意盎然,“你有没有想过,纪清晏到底是怎么死的?”
玄素脸色一白,喃喃道:“师父说,是旧伤复发……”
“的确是旧伤复发,可伤从哪儿来?又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