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心道,果然。
他虽没觉得自己人见人爱,但到底应不是一张讨嫌脸,又与端衡是初次相见,积怨更谈不上,那问题就大概是出在自己的身份上了。
他回想起自己当时随口调侃的“私奔”,再想想端清那个“是”字,顿时整个人都被八卦欲望点燃,控制不住兴奋了。
叶浮生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太夸张,拿起茶杯掩饰着上扬嘴角,唉声叹气道:“师父待我如己出,师债徒偿理所应当,只是当年事并非我这小辈可知,还希望师兄多提点几句,叫我也好知道如何弥补。”
玄素轻咳一声,眼见谢离也抬头看过来,顿时有种家丑外扬的尴尬。
叶浮生一手按住谢离的脑袋瓜,欲语还休地看着玄素。
玄素:“……”
他喝了口茶,艰难地说道:“其实……我也是听资历较老的门人所说,也、也许当不得真……”
叶浮生洗耳恭听,谢离屏息以待。
“据说是三十多年前,端清师叔在江湖行走时出了些意外,被我师父带回坐忘峰,下令禁足……”顿了顿,玄素摸了摸鼻子,“结果令师在百鬼门沈门主的帮助下闯上山门,从青冥路打上欺霜院,直言要找端清师叔,还当着先辈灵位跪地许下白首誓言,最、最后端清师叔也应了她,端衡师叔他们当时去阻拦他们下山,结果被令师……”
他语焉不详,然而长了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后续对于太上宫来说是多么惨烈。
谢离:“……”
叶浮生:“……”
厉害了,我的师父……您老人家终于把烧杀抢掠都玩了个遍,不愧为肝胆论斤卖、铁骨可撑天的女土匪。
叶浮生再也不嫌端衡脾气差了,小老头没直接一掌送他去见师父,已经是顶好的修养了。
他默默喝了杯茶定惊,低头看着目瞪口呆地谢离,亲切地给了块桂花糕:“乖,刚才听到什么了?”
这口气活似拍花子的山姥,谢离后颈一抖,也不接桂花糕,直接趴在桌子上装睡,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浮生慢吞吞地啃着糕点,对玄素说道,“这孩子很有前途。”
玄素:“……”
虽然没见过面,但从徒念师,他大概能想到那位顾前辈生前是何等人了。
了却心头一个疑惑,叶浮生心情真好,眼见少宫主还是一脸呆样,忍不住问:“太上宫是修道之地,所以禁婚娶?”
玄素摇摇头:“并非如此,太上宫虽然以道学立为根本,需修身自矜,但讲究‘顺其自然、顺心自在’,只要不违是非道义、不作伤天害理,便无太多管束。”
叶浮生这倒好奇了,玄素看出他的疑惑,继续道:“太上宫虽然不禁弟子婚事俗务,但掌门亲传弟子却是不可的。”
“为什么?”
玄素想了想,道:“太上宫至高心法《无极功》,历来为掌门嫡传弟子方可修习,此功以修心转向炼体,心境对功力进境有极大影响。因此为了练功顺利,修行者要历经出世、入世、遗世三段遭遇,从最初的纵情肆意到后来断情绝爱,方可成就‘太上忘情’之境。”
叶浮生眉头一皱。
太上忘情者,忘情而至公,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注2)。
《道德经.道篇.第七章》有云:“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