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陆鸣渊等人。
三昧书院陆鸣渊,秦兰裳哪怕没与他见过面,却也是听说过的,前几年自己念书习武偷懒,还总被祖父拿此人来说嘴,恨不能把他的画像天天挂起来练靶子,此时一见面不说分外眼红,也是一眼认准了。
陆鸣渊出现在此地当然不是偶然,秦兰裳仗着有轻功过人的下属,一路跟在他们身后做尾巴,直到了黄花巷子里。
陆鸣渊一行十四人,入了沈家院子后却悄然无声,秦兰裳等得心急,入夜后终于按捺不住,带人翻入院墙,却没想到撞见了一幕血腥——陆鸣渊带来的十三人都跟睡死的猪一样瘫倒在地,有三人手起刀落,砍瓜切菜般割开他们的喉咙,鲜血流淌满地。
院里石桌上,陆鸣渊无知无觉地趴着,对面有老者安坐如山,桌上茶碗翻倒,想来其中被下了药。
这一番情势急转,他们来得实在不是时候,尚未反应过来,那老者手中便掏出一根竹管,钢针扑面射来,秦兰裳被下属往后一挡,钢针却刺入这人体内,伤口顿时溃烂。
来不及多说,下属让她跑,看也不看身后逼命的刀剑,一把将她扔出院子。秦兰裳一路拼命地跑,冷汗眼泪糊了满脸,好在那四人大概是没想声张,见她跑上长街就折返了回去,她也不敢走远,藏在暗处小心窥探,终于在丑时看到一辆马车从院子后门驶出,向西南方向去了。
驾车的只有两人,也就是说还有两个留在院子里,秦兰裳略一踌躇,咬牙追了上去。这俩一人驾车一人在内,谨慎得很,在这山谷里兜兜转转,时不时就要杀个回马枪,秦兰裳好几次差点被发现行踪,不敢生火做饭,只就这冷馒头啃了两顿,然后遇啥吃啥,从不挑剔,硬是把一身娇气磨得跟叫花子的骨气有一拼。
过了两天不见异常,这俩人总算是消停了些,觉得暂时无恙,便稍作大意,在此刻终于停下来生火,驾车那人留下守着马车,原本车里的那人则出外打猎。秦兰裳在草丛里忍着蚊虫窝了一会儿,确定那人是走远了。
马车里发出些动静,生火的那人不耐烦地喝道:“老实点,再敢动就……”
他话没说完,就觉得脑后生风,下意识地回身一挡,却是一块连着泥土的石头,力道颇大,砸在手里生疼。与此同时,秦兰裳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车辕上,她使的兵器乃一剑一鞭,此时怕金戈铿锵惊动了别人,便趁机将软鞭缠上了那人脖颈。
她年纪小,力气却颇大,长鞭一头缠住男人咽喉,她手持另一端翻身落下,往车底钻过,借力将男人拖倒在地,那人手里的刀还没出鞘,便落在了地上。
秦兰裳右手紧握软鞭,几乎使出了吃奶力气,左手拔剑出鞘,朝着那人胸腹连捅了七八下,血溅了满手,直到这人再也不动了,才将其一把推开,爬起来的时候方觉后怕,手脚都软得像面条。
喉咙干涩,秦兰裳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回过神来,便像只猴儿似的登上马车,推开车门就要说话,目光却是一凝——车中没有人,只有一只被裹住嘴巴的野狗!
一声轻响,只见一颗黑黢黢的雷火弹从车门顶上滚落下来,秦兰裳脸色剧变,立刻转身飞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但闻一声巨响,雷火弹轰然炸开,那辆马车炸成了粉碎,失了缰绳的马也被炸伤,受惊之下仰天嘶鸣,没头没脑地跑了开去。
秦兰裳退得虽快,却不够快,后背鲜血淋漓,软鞭窜上了火焰,烧得活似条被烤焦的蛇。她在地上滚了两下才扑灭身上的火星,张嘴吐了口血,肺腑怕是被震伤了。
来不及爬起身,一双脚就落在面前,秦兰裳心头咯噔一下,正是那打猎之人去而复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白费了我一番工夫。”那人冷笑一声,“前两天叫你给跑了,如今却自己送上门来。”
秦兰裳“呸”了一声,不肯坐以待毙,左手在地面一拍,身体借力而起,紧握手中的长剑自下而上斜劈过去,在间不容发之际抵住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