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荒唐闹剧。
梁瑾用力一握拳,才觉自己手心已冒出了冷汗。
他停步原地,不断上前去帮忙的人群更远地隔开了他与傅逢朝。他的视线跟随那个人,看着傅逢朝蹙眉忍耐,一言不发地退出人群之外。
旁人的注意力都在重伤的新郎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傅逢朝的手也在流血。
傅逢朝皱眉看向自己被划伤的右手虎口,一条手帕递到他面前。
“你手也受伤了,按住先止血吧。”
傅逢朝抬眼,对上面前梁瑾十足镇定的目光。
“干净的。”梁瑾多说了一句。
傅逢朝没有接,已有工作人员过来,见他满手是血,慌乱递纸巾给他。他直接拿过纸巾,按住了自己伤处。
梁瑾伸出去的手停了几秒,捏紧手帕,收回揣进了裤兜里。
他轻抿唇角,见傅逢朝伤处的血迅速将纸巾染红,提醒道:“你伤口太深了,需要去医院缝针。”
傅逢朝伤得不重,没必要等救护车一起走,但他是自己开车来的,也不方便。梁瑾提议送他去医院的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大抵也是自讨没趣。
叫嚣的凶徒骂得太难听,被保安摁着头压在地上,开始痛哭嚎啕,怒斥新郎无情,骗他身和心又把他甩了,回头和女人结婚。
还没走的宾客闻言无不哗然。
徐家人或目光闪躲、羞愧难当,或震惊失语、不可置信。
傅逢朝眉头紧锁,眼中有转瞬即逝的憎恶。
梁瑾看着这样的傅逢朝,忽然有些想笑。
他今夜来这里只为了看一眼傅逢朝,看到了也就满足了,还能见到傅逢朝这样生动的情绪,便算是意外之喜。
但傅逢朝受伤了,刺目鲜血迅速压下了梁瑾心头那一点冒头的谐趣,他的目光落回傅逢朝手上,又不适起来。
那句话便还是问出口:“你现在去不去医院?我带了司机,可以顺路送你过去。”
他看似问得随意,傅逢朝没有抬头,回答得更随意,仍是和先前一样的敷衍之言:“谢谢,不必了。”
说着“谢”时,傅逢朝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谢意,只为了拒绝一个同样让他厌恶的麻烦。
梁瑾听懂了,像心尖最软的地方被人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尝到一点酸意,但没有在脸上表露分毫。
傅逢朝已与别人说起话,工作人员送来医用绷带,他在手掌上缠了几圈,勉强止住血。
救护车来得很快,傅逢朝跟车一起离开。
鸣笛声逐渐消失在夜雨中,喧嚣也随之散去。
梁瑾回过神,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些。他的目光忽而凝住,看到染血的地毯边缘处,一闪而过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