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转头看过来,轮廓清俊,眉眼深深。
“我……自己来吧。”白七破天荒地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还没等叶凛回答,外头倏然响起了敲门声。
“白大夫,白大夫!你在家吗!救救我家阿宝啊!”是村北阿宝娘的声音,带着凄厉的哭腔。白七忙打开院门:“出什么事了。”
阿宝娘满脸是泪,怀里抱着十二岁的阿宝:“前些天我家阿宝去东边山里砍柴,回来之后吃了两块糕,夜里就忽然发起热来,先时我们只当是伤寒,找隔壁的陈老大夫开了几服药,以为吃了就能好了。谁料过了一晚上,阿宝就又是抽筋又是吐的,再去找陈大夫看,说人已经不中用了叫我准备后事……白小哥,他们都说你神医妙手,求你救救我的阿宝!我给你磕头了啊!”
说着跪下就要磕头,白七忙拦住她,肃然道:“你在这哭闹反倒耽误了事,快把孩子抱进来给我瞧瞧。”
阿宝虽说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可白七也不过刚满十七,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但她的神情却无比沉静,拿来了医箱,迅速在一张长桌上铺了被子,让阿宝娘把阿宝放上去躺着。
阿宝躺在桌上双目紧闭,面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得厉害,而且还在不停地咳嗽着。白七问了症又把了脉,沉默半晌后洗手,这已经是三天里第四个类似症状的病人了。白七坐下对阿宝娘道:“还有谁碰过他?”
阿宝娘愣住了:“什么意思?”
“阿宝娘,阿宝就放在我这里医治,你现在立刻回家,将这孩子睡过的被褥、用过的器皿全部烧掉。”白七神情肃穆,一字一顿地说道,“阿宝可能,染上了时疫。”
“一派胡言!”陈大夫听闻白七说的话后拍案而起,两条眉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了,“无知小儿,什么时疫,这种事情也是混说的!”
时疫确实是大事,一旦一个村落有染上瘟疫的可能,为了防止扩散传染官府就会封村,运气不好的话,整个村子都会死在一起。陈大夫气那白七不知深浅就胡言乱语,当即找上门去,拿拐杖敲白七的院门。
陈大夫是见过白七的,身材纤细个子不高,见人带着笑,是个很和气的少年人。因此心里便很有些轻视,认为自己年纪摆在这,又读过不少书,医术自然高于这黄口小儿。平日里也曾听村里人谈起过白七的医术,只当是那些村妇们惯常的无知和夸张罢了。陈大夫一边敲着门,一边在心里想着,待会白七开了门自己要如何如何谴责他,如何如何骂得他面红耳赤……
开门的是叶凛。
乍然对上那双冷漠的黑眸,陈大夫准备多时的怒火突兀地僵硬在了脸上。
关于这个男人,陈大夫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据说是白七的义兄,性子冷得很,也不怎么爱说话,随身带着一把剑,想来是会些功夫的。当时陈大夫想的是:哼,武夫而已,有何可惧。岂料今天打了个照面,眼前男子周身那骇人的气场着实将他吓了一跳。只是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的一瞥,就让陈大夫觉得腿发软,冒着冷汗直想落荒而逃。
叶凛见他站在那眼发直,半天没有动作,抬手就想关门——
“等,等一下!”陈大夫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抖着嗓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