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终于来了,可是他的身影在李翔望穿秋水的眼中却是如此的落寞。他离李翔越来越近了,可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遭受莫大的煎熬似的。当他来到李翔身前时,二话没说紧紧握住了李翔的双手,好像眼前之人才是他的精神寄托一般。李翔看着神色没落的冯如,料想他必然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于是尽量制造点温馨的气氛,希望能减轻冯如心中的压抑“冯兄,你来了就好,我们进屋去吧。”
“李翔,朝廷答应我们的飞行表演被取消了。”冯如的步伐并没有迈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翔,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李翔才是了解他心事的知音一般。
不可否认冯如神情失落和此事有很大的关系,真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便是如此吧。
尽管李翔早料到事情会有如此结果,给冯如打过预防针之后,却没有料到此事还能给冯如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李翔重重地叹了口气,为了不进一步激发冯如心中的哀愁与失落,他只是淡淡地问:“朝廷为什么会取消了我们的飞行表演呢?”
“我满怀希望的等了近两个月,可是在前几天突然有人传话给我,说我们的飞行表演被取消了。我问他是什么原因,那人说我们和革命党有来往,可是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联系呀!”冯如哭丧着脸说:“只有上个月孙中山来找过我一次,他想让我带着我们的飞机参与革命,但是我当时并没有答应呀!”
“依我看,清zhèngfu一开始对我们安排的飞行表演就没有什么诚意,他们随时准备好了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取消承诺给我们的飞行表演的,要不然等了近两个月为什么还没有结果呢?当他们捕风捉影打听到孙中山拜访过你之后,便以此为借口顺理成章的拒绝了我们。”李翔拍着冯如的肩膀说:“冯兄,切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们的飞机在这个乱世之中好歹也能为祖国为人民干出点事情来的。”
“满清鞑子如此敷衍我们,我们不能再为他们造飞机了!”冯如嘶喊着,内心再次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矛盾之中。
想着冯如思想前后的巨大转变,李翔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喜还是忧。他怔怔地看着冯如,语重心长的说:“此‘国’非彼‘国’也,清zhèngfu必然是要灭亡的!”
尽管冯如已经不再对清zhèngfu抱任何地信心了,可是他还是无法理解这历史发展的必然。
李翔看了怔怔发呆的冯如一眼,很想告诉他这些都是经历过实践证明的历史事实,但最终还是打住了。
“这些大事情非我们管得着的,我们还是安心地造飞机吧。”李翔忧郁地看了天际一眼,感觉出尔反尔的清王朝就像是这苟气残喘的夕一般,命不久矣。李翔怔了片刻,又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进屋去吧。”
来到李家大门前,李鹤章已经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等待着儿子的回来了。
李翔老远地便听到了父亲重重的喘气声,于是赶紧走了过去,一把扶住了他,并指着冯如向他介绍道:“父亲,这是我在美国留洋时认识的朋友,他叫冯如。”
冯如听到了李翔的介绍,从一旁站了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小侄冯如,见过伯父。”
李鹤章盯着冯如打量了一番,半晌之后边点头边说:“进屋去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吃罢晚饭,李翔把李鹤章送回房间之后,便迫不及待带着冯如走进了书房。书房内一片安静,油灯滋滋地响着。李翔在书桌上找了一番,找出了那张飞机的改良图纸并递到了冯如手中“冯兄,我们的飞机带过来了没有?这是我设计改良飞机的图纸,你看能不能按这个模型造把飞机造出来?”
“我此次就是驾驶飞机过来的,到了这里之后,我便托人找了个地方把飞机及那些工具仪器保管起来了,你就放心吧!”冯如接过李翔递过来的图纸,瞟了一眼,惊奇地问:“你想造双人飞机?”
李翔了解到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机枪还是马克沁的时候,便有了设计双人飞机的想法。要想现在的飞机具有战斗力,只能是单人飞机驾驶员边驾驶飞机边打手枪边扔炸弹,要么就是设计多人飞机,解放驾驶员,其他的人边打手枪边扔炸弹了。
“飞机装置大炮发射的时候会使我们的飞机燃烧起来的,机枪也不能行,它太重了置冷装置也很麻烦,所以我就想到了设计双人飞机,一人安心驾驶飞机,使飞机尽量的安全平稳,另外一人则可以专心攻击了。”此时李翔也顾不得挫不挫伤冯如的积极性了,按照他的想法,创建培养飞行人才的学校,就必先使飞机立威,要不然在对动力飞机所知甚少的中国,谁会和你一起搞这个“没前途”的东西?只要飞机造出来了,在这个动乱的社会,不怕没有表现的机会,就怕你没有表现的实力。不难想象第一架战斗机第一次参与战斗,势必会引起各界关注的,到时候就不难吸收到对飞机感兴趣的人才了。
“飞机倒是能够造出来。”冯如皱着眉头说:“可是我们并没有手枪和炸弹呀!”
在这个动乱的时代,清zhèngfu对枪械的管理应该是很严格的,想到此处李翔也忍不住犯难了。没有武器装备,那么飞机就不会有任何的战斗力,充其量也就是东飞飞西逛逛,勉强起到一些侦察作用了。
第019章冯如的觉醒
李翔不停地摇头,沉思了很久,才闷闷不乐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这事情不急,等明天再说吧。”然后又朝门外喊了起来:“阿福,带冯先生去休息吧。”
冯如不解地看了李翔一眼,他很搞不懂李翔为什么总是喜欢把所有的问题、重担往身上扛,在美国造飞机时是一样,现在回国了也还是如此。冯如也很想留下来帮李翔想点办法,出点主意,虽然在李翔沉默的片刻冯如也绞尽脑汁在想办法了,可是思考的结果却是同样的没有答案。
看着已经站在了门口的李福,冯如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潜藏在他心中的那种依赖情绪很快地使他放弃了,和李翔合作以来,冯如心中就一直有个坚强的信念,他一直相信李翔一定能行的!
回头再次望了李翔一眼,冯如跟着李福来到了李家的客房。
李翔家的客房很舒适很安静,可是经过旅途颠簸已经疲惫不堪的冯如却依旧没有任何的睡意,他又想起了李翔刚才那忧郁的眼神,尽管他坚信李翔最终是能够想出办法来的,但是冯如却依旧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飞机已经被搁置两个月了,冯如太想看到在它身上再次发生质的飞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