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受不住,干脆蹭着墙躺了下去,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林迁等了几秒,然后问:“你要睡在这里吗?”
向斯年无奈:“如果你能把我扛到床上的话,我其实还是更喜欢在床上睡。”
“我扛不动你,你比我高,比我重。”林迁没听出向斯年的是在调侃,回答得耿直,“那我去给你铺个地铺,然后再被子抱过来,行吗?”
“嗯……”
向斯年欣慰,总算没养个白眼狼。
不多时,林迁回来了,把褥子铺在旁边,让向斯年躺上去。
向斯年艰难地翻了个身,柔软的触感让他一下子不想动了。
他感受到被子压在身上,惬意地叹了口气,准备就这么一觉睡到中午。
但紧接着,被子被掀开一角,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还没等向斯年睁开眼查看,鼻尖就被某人柔软的头发弄得痒痒的。
“你干嘛?地铺很舒服吗,这你也要跟我挤?”
“好久没跟你一起睡了。”林迁仗着地方不大,顺势搂住向斯年的腰,跟他紧紧贴在一起。
自从被要求一个人睡,他就再也没跟向斯年同床共枕过。明明之前还说要离家出走,现在又主动粘上人了。
“你多大了?”向斯年意在反问。
“十五岁。”林迁老实回答。
向斯年没了脾气。
他不懂自己身上有是烟味又是酒味,怎么会不招人嫌弃的。林迁总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你要不要脱衣服?”
“不要。”
向斯年实在太累,眼皮重得要死,再没跟林迁纠缠,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报应都来了——宿醉之后的头痛,因为没有枕头而导致的落枕,被林迁脑袋压麻的半只胳膊,向斯年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林迁找张姨要了个醒酒的秘方,一顿捣鼓之后端给向斯年喝。
颜色看上去相当不妙。
向斯年嫌弃地皱起眉:“你要是记恨我就直说。”
“我不记恨你。”林迁说,“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接受。”
向斯年捧过那碗热汤,无精打采地喝。
“你若真的这么听话,我都能安心退休了。”
“真的?你是说如果我听话,你就让我做城主?”
向斯年差点一口汤喷出去。
他不知该说林迁是天真朴实,还是天马行空。
“我才三十岁,不是八十岁。除非伤病不可能退,你盼点我好的行吗?”
林迁闷闷不乐地撇了撇嘴:“是你自己说的……”
那醒酒汤虽然其貌不扬,但效果还是可以的。
向斯年觉得胃暖暖的,人也有气力了。他又坐了一会儿,随后决定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温热的水冲在身上,筋骨舒展,舒服极了。
向斯年揉着脖颈,试图让落枕的不适感快些退去。
能够在水资源缺少的当下随时洗上热水澡,全靠黎明城优良的雨水储蓄和净水系统,十几年来几乎没有出现过断水的情况。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向斯年正感叹着城内基础设施完备,水管突然发出两声空洞又尖锐的鸣啸。他还没来得及抹掉脸上的水,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停了。
向斯年愣住,将开关反复调整。因为没有水压,这个过程过于轻松。
这时候,他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擦干身子就忙着穿起衣服。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浴室,远处某地突然传来一阵骇人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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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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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倒塌,地面震动,仔细听去还有人们惊恐的尖叫声。纷乱开始得突然,又一直持续,就好像闯入了什么不速之客。
水管埋在地下,考虑起刚才的断水,向斯年一下就想到是有机械造物从地底侵入了黎明城。
天知道那家伙花了多久挖通了地下防御设施,这种突发情况还是十几年来的头一遭。
林迁这小子向来机敏,还没等向斯年收拾妥当,他已经跑没了影。
昨晚的狂欢刚过,现在机甲队的众人应该都处在宿醉之中,能响应的人屈指可数。
向斯年不敢怠慢。想到林迁已经去开机甲,他决定先孤身赶去机械造物所在地。
这行为相当冒险,但是考虑到手无寸铁的平民,他顾不上那么多。
不幸中的万幸,侵入城内的机械造物是个头较小的鼹鼠,不是狼蛛。
不过所谓个头较小,也只是相对机甲而言,以人类视角来看,那家伙就像个小型卡车。
向斯年到得还算及时,一把拽过一位吓得腿软的中年人,帮他躲开了鼹鼠的冲撞。
城内自然没有戈壁空旷,这个头顶电锯的铁王八一头撞进旁边一户无辜人家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房子里有人吗?”
电锯仍在受力运转,摩擦和切割的声音尖锐刺耳,可怜的住宅马上就要承受不住,彻底坍塌。
刚获救的中年人瑟瑟发抖,勉强回答道:“没有了……那是……那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