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张荣一直对道德经非常崇拜,但他却一直不明白道德经开这句话的含义。
许多淄他也看过,但看到越多,他就越现自己不明白,成百上千的淄,不过是后人的穿凿附会。
真正能了解老子,真正能明白其人的有几个?张荣不认为自己能了解,也同样不认为其他人能轻易的了解他。
所以,他再也不相信那些注解,与其去看他人的注解,不如自己仔细体会,体会老子的那种境界。
人为什么会有思想?为什么会考虑生死的问题?这是很奇妙的事情。
张荣隐约记得,自己是和女友一起郊游,为什么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模糊,如同梦幻一般不真实。他是在做梦吗?那么为何这个梦,持续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呢?
“蓉儿!”尖锐而急促的叫喊声,似乎想要将张荣吵醒,但那声音对张荣来说,实在有些太过遥远,虽然张荣可以感受到叫喊之人的急迫,但他却丝毫没有理会,那人又不是在叫自己。
“蓉儿!”叫喊声还带着一丝哭腔,一种近乎绝望的呐喊,接着张荣竟感到他梦中的世界,开始颤抖和晃动起来。“你醒醒!不要吓哥哥!”
那声音在张荣脑海中盘旋着,越的清晰起来,而那剧烈的晃动,让张荣意识到,那人晃动的正是他的身体。
这点知觉,让张荣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让那个讨厌的人走远一些。一旦想到要醒来,张荣突然有些留恋梦中的感觉,竟不愿让人打扰他做梦。
“张云东!你杀了我妹妹,我要杀了你!”清晰的声音,在张荣耳畔回荡,似乎是一场罕见的闹剧,这又引了张荣的好奇心,让张荣十分想睁眼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真的死了,而那个狂喊着要杀人的,到底会不会真的动手杀人。
但张荣费了好大劲,才让眼珠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却如同粘住一般,怎么也无法睁开。身体虽然有了明显的知觉,但麻酥酥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这种感觉张荣似乎从未经历过,但张荣心底却没有丝毫担心害怕,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自信,仿佛自己可以掌握一切。
“张龙,你找死!”一个公鸭嗓子随之响起,接着就是咣当两声,随着一声闷哼,一个重物如同沙袋般摔在地上,那公鸭嗓子跟着怪笑两声,说道:“张龙,你这个废物,你不过就是我张云东的沙袋而已若非我张家对你们这些杂种还有一丝怜悯,早把你们赶出张家了,还用的着天天浪费我张家的粮食?不过是一个臭丫头,死了就死了”
那公鸭说完怪笑着逐渐走远,张荣耳边粗重的喘息声晰,伴随着几声浓重的咳声,一个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蓉儿哥哥真是个废物,连你都保护不了”
语气充满了苦涩,这让张荣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禁不住微微一颤,接着心头仿佛有什么不甘一般,激荡起一股热流,张荣竟感到自己眼角也跟着湿润了。
张荣感到很奇怪,他无法想象自己竟如此多愁善感,不过是一个不相识人在哭诉,或许是谁无聊在自己耳边放电影,或许只是自己一场有些新意的怪梦。
自己竟然会眼角湿润,这对于一个接近三十的成年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理解。
半晌,张荣才缓缓的压下心中那股热流,意识却在下一刻变得混沌不堪起来,许多从未见过的东西和事情,如同倒垃圾一般,乱七八糟的塞到他的脑海中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荣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该醒了,猛的睁开眼,昏黄的光线下,有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孤零零的背对着他。
张荣好奇的看着那一身灰白的长袍,披散在后背的长,竟一时让他分不出男女来。
张荣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让自己更舒服一些,那人立刻察觉到,转身惊喜的看着张荣“蓉儿,你醒了?”
张荣迟疑的看着对方,那是一张英俊的少年脸庞,看模样不过十二三岁,白净而秀气的面容上,额头带着一片乌青,英挺却略细的眉宇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充满深情的看着他。
“你”张荣很想问一下对方是谁,但话说到嘴边,却如同被骨头卡住喉咙一般,竟不出声音。而此刻脑海中,却有两种完全相反的**头交织在一起。
这名少年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异常亲切熟识的感觉,仿佛是他最亲最亲的亲人一般。
“蓉儿,先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洛大先生给你看过,说你脑后有块淤血,可能会昏迷很久”少年眉头欢快的跳动着,那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悦,让张荣感到自己真的和他关系匪浅。
“洛大先生还说,你有可能会暂时失去记忆,甚至不认得我”少年轻声细气的说着,他显然从张荣陌生的眼中,看出一些问题,但他似乎怕吓到张荣一般,那忐忑的模样,似乎是将张荣当成一块易碎的古董,连捧在手心都觉得不放心。“蓉儿,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哥哥张龙”
“咕咕”张荣不知该说什么,但他的肚子却在这时抗议起来。那少年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轻轻扶着张荣靠着床头坐起,然后从身后茶几上端起一个木碗,里面似乎是粥。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把木勺,放在张荣面前,低语道:“蓉儿,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不要吃太急了”
少年说着,将稀粥送到张荣口中,闻到稀粥散出的细微香味,张荣顿时忘记一切,张开嘴便吞咽下一口,粥略微有些凉,但却更加爽口,张荣尝出来,那是糯米的味道,但却是张荣记忆中最好吃的糯米粥。
又接连吃了两口,张荣回味着如同世间绝品美味的糯米粥,不由有些怀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这一刻,张荣却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能分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
一口一口的糯米粥下肚,少年温和的眼神,愉快的眉宇,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那种体贴入微的感觉,让张荣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真想不到会有人对自己这么好,竟然只是一个记忆中陌生的少年。
“蓉儿,你好好休息,哥哥再去给你满上一碗”少年欣慰的看着吃完糯米粥,却还意犹未尽的张荣,咧嘴一笑,摸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便转身走出小屋。
“我”张荣看着出去的少年,想说什么,却似乎忘了词一般,探了下身子便再次坐回来。
转脸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一个有些老旧褐色木质茶几,两把不是很结实的木质椅子,就是这里所有的家具,连同张荣躺的小床,地面上一张破旧的草席,加上空气中飘洒的那股霉味,整个屋子真可谓是寒酸之极,或许贫民窟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