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剧的痛苦搅得他的心脏变成了一个原点,五脏六腑都随之坍缩,意识也变的模糊,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在疯狂或者死亡的边缘,任何麻醉都解决不了问题,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灵魂也快要爆炸,整个人都到达了临界点……
成默祭出了“七罪宗”,此时此刻他脑子只有焚烧一切的火焰,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都想要杀死拿破仑七世。
就在“七罪宗”的光照亮夹层的时候,雅典娜紧紧抱住了成默,她在成默的耳边轻轻说道:“别冲动,拿破仑七世是载体,你这样是在送死。”
雅典娜有些冰冷的声音让成默恢复了些许理智,但身心的疼痛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缓解,他微微偏头看向了怀里的雅典娜。“七罪宗”在幽暗逼仄的空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光,那些光像是萤火一般,被雅典娜那洁白无瑕的脸孔所吸引,在她的面颊上跳跃。
成默很少有勇气敢如此肆无忌惮欣赏雅典娜的美丽,但这一刻,他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只有一颗邪恶的堕落的想法在黑洞般的心口生根发芽。他低着头,有些贪婪也有些愤恨的俯瞰着雅典娜,他从来没有把她看得如此清楚过。说句心里话,成默觉得谢旻韫在还没有使用上帝基因的时候,光论姿容未必打的过雅典娜。
这个女人实在是统一了东西方审美的极限,面部的轮廓线条锐利又不失圆润,金灿灿的头发柔顺如水,鼻子又高又挺,尤其是那一对眼睛,不仅深邃,还明丽极了,如极地冰原之上倒映着月色的一汪湖泊。雅典娜和谢旻韫同样精致,不同的地方是,谢旻韫更偏东方的清澈柔美,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秀之气;而雅典娜则更高贵冷艳一些,如缀满寒霜的神剑,笔直而优雅,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危险”,实际上是一种极其吸引人的东西,成默此时就被这种极度的危险所吸引,他先是盯着雅典娜的唇观赏,单看那如菱角模样的檀口,嘴角略微上翘,一点也不冰冷,配着浅淡的色泽反而有些诱人,在“七罪宗”的光芒下泛着丝丝缕缕的流光,比展示柜里的红宝石还要精细,颜色更为纯粹。
她的身段就算是超模也难以媲美,不光是高挑,各个部位的比例也绝对是人物模板一样的黄金比例。修长又丰腴,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紧致健美,散发着健康青春的魅力,不像那些走t台的模特,为了减肥,瘦的完全没有了健康的色泽也没有健康的形态。
雅典娜的皮肤也无可挑剔,一般来说白种人的皮肤总是比较粗糙,还雀斑多容易老,可雅典娜的皮肤像是牙白色的锦缎,白皙、光洁、滑腻,于是她身上那件超市里购买的廉价白t恤也华丽了起来。实际上以雅典娜的身材气质,穿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就算她只是裹着破麻布袋,那流畅又诱人的弧线就能让破麻布袋也能变成艺术品。
成默以前看历史书,觉得什么沉鱼落雁,什么倾国倾城都是过于夸张的形容,但后面才发现世上能担得起这样评价的女人真有不少,也许是运气的缘故,这样极度罕见的美人被他遇到了好几个。
好比雅典娜绝对就是当之无愧烽火戏诸侯的红颜祸水,竟让拿破仑七世这样雄才大略的神将都顾不得自身的安全,追到了极端危险地带。成默也不知道自己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浏览怀里的这幅面容,他想也许占有她,也是摧毁和报复拿破仑七世的某种方式。
成默重新将视线从雅典娜那曼妙修长的身线上挪到了她的眼睛,雅典娜的双眼皮很宽,属于典型的欧式双眼皮,睫毛又密又长,如湖畔的芦苇。当然,最好看的还是嵌在眼眶里那两颗如蓝洞般眸子,里面还倒映着无数的星辰。他想起了父亲带他去郊区观星的夜晚,大围山的山顶凉风习习,将一旁的篝火吹的火星猎猎,他和父亲并肩躺在充气床垫上观看漫天的星空,就在父亲觉得时间已晚,叫他进帐篷睡觉的时候,一颗拖着明亮尾迹的流星倏然而至。
那是成默第一次看见流星,还是一颗亮度极高的火流星,它拉着巨大尾巴在繁星点点的黑暗中,划破了天际。如此美丽,如此迅捷,须臾之后,便隐没于遥远的地平线,只剩下云雾状的余迹,留下无尽的余味。
回想起来,这个过程正如雅典娜给人的感觉一般。让人忍不住贪婪的想要多看她几眼,害怕她从自己的瞳孔中转瞬即逝。
成默闭了一下眼睛,因为雅典娜的美丽如同滋丰富的养分,让埋在黑洞般心脏上方的邪恶种子长成了一树荆棘。这一秒,他重新变得无比清醒,同时也无比的冷酷。
他俯瞰着雅典娜那如星河璀璨又冷艳的面孔,很是霸道的抬手摩挲了一下,这是成默第一次触碰雅典娜的脸颊,两个人都很意外。
成默意外触感竟如此细滑。
而雅典娜则意外成默竟敢在这种情况这样做,她冷冷的看着成默,眼睛里杀气凛然。
成默顾不得暴露的风险,在雅典娜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练不成《律法之书》,因为你无法分泌出肾上腺素、多巴胺还有五羟色胺……”成默并没有说出雅典娜可能患有“高能抑郁症”的判断,他清楚患这种病的人都会厌恶他人的帮助,所以他并没有开口说要帮助雅典娜怎么样怎么样,而是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通过实验找出问题的所在,没有比眼下更适合的情况了。”
雅典娜犹豫了一下,没有挪开成默在她脸颊轻轻摩挲着的手,冷声问:“为什么眼下是最适合的情况?”
“因为现在足够危险,危险到足够让我们两个失去性命。还有什么样的状况能比眼下更刺激呢?如果这样你都无法分泌肾上腺素的话,我想也不会有任何情况能令你分泌肾上腺素了。”说着成默的手指从雅典娜的脸颊一侧轻轻的挪到了雅典娜的眼角,他的动作很虔诚,也很轻盈,就像真的在做一场不容有失的实验。
雅典娜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成默的动作。
于是成默的手沿着雅典娜的女神雕塑似的侧脸轻抚到了雅典娜的唇上,尽管身处绝境,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成默也难掩心中的悸动,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复仇得逞和欲望满足的双重快乐让他的情绪即将攀上最高峰。
因为成默的手指碰到了她的唇,雅典娜似乎也紧张了起来,她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红艳的嘴唇紧紧的呡了起来,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情绪,却表现的有些紧张,身体绷得笔直,一动不动。
“太极龙那里收到的消息是斯特恩·金强迫萨柯齐准将将坐标传给星门的,萨柯齐准将如今已经阵亡了。总而言之,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下达的命令。现在我们可以利用成默肯定要找星门报仇这一点来设置陷阱,如今他还有一个俄罗斯裔手下在巴黎,只要联系上他,就不怕他不上钩,我们也算合作过好几次,他对我不会有那么强的戒心,就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我把谢旻韫的坐标告诉了斯特恩·金……”
拿破仑七世温润如玉的声音传进了成默的耳朵,成默的手骤然一停,身体也随之僵硬。不过瞬间他就回过神来,先是亲吻了雅典娜的额头,随后沿着手指划过的轨迹,慢慢侵占了雅典娜那艳丽娇嫩的唇……
第051章 怪物与月光(16)
(bgm—《affection》yo trane)
成默缓慢的迫近,两个人的唇越来越接近,心跳的声音也在这个瞬间被放大,成默低头看着雅典娜唇,像是染满了樱桃汁液的花瓣,交融的唇齿之间滚烫气息也弥漫成了粉红色。
气氛也因此加剧了紧张感。
然而就在成默即将啜饮盛于唇瓣中那令人迷醉的酒液时,雅典娜却像是受不了如此压迫的气氛,忽然抬手推了下成默的下巴偏头避开,她冷冷的说道:“我不想要接吻。”
成默早已经不是不懂情调的无知少年,他对女人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和了解,清楚“我不想接吻”和“我不想和你接吻”之间的天差地别。一个字的差别就要用不同的态度来面对。假设雅典娜说的是后者,那么他就会退让,转而刺激她的身体,来刺激官能。
但雅典娜说的是前者,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就说明雅典娜其实内心并不排斥他,因此这个时候不能退让。
歌德曾经说过:通向女人心灵的通道是阴道。但成默觉得这句话不尽完整,想要深入一个女人的内心,吻才是最直接的手段。
不过不能退让,并不代表需要粗暴的对待对方,反而更需要耐心。他并没有急于一时,只是放松了身体,稍稍拉开了和雅典娜的距离,转头注视着她。
此时雅典娜的眼神还十分清冷,甚至有些空洞,成默凝望着她 的眼眸,像是在观赏遥远的星辰,美丽、冷漠又遥不可及。她的心是一块坚冰,想要点燃她内心深处的火种,仅仅凭借人类欲望的本能肯定不够。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他其实能够明白雅典娜的心情,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雅典娜来说,这都不是合适时机,也不可能营造出浪漫的气氛。
为此成默心中很是歉疚,可是为了他的计划他又不得不继续下去,于是他稍稍抱紧了一些她,让雅典娜那灼热的曲线玲珑的身体重新靠进自己的怀里,雅典娜的身材实在是太令人赞叹了,仅仅是那高耸胸脯压在身侧的q弹感,还有手指触及她玉背的微妙情绪,就令人色魂授与。
成默强压下心中那股被点燃的渴望,想要蹂躏这个女人的渴望,低声说道:“你不是说想听我和父亲的故事吗?当时我说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确切的时间点,而是篝火、啤酒、星光和烧烤,当时你不太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我说,其实篝火、啤酒、星光和烧烤都是意象化的指代,篝火可以是帐篷、啤酒可以是热可可、星光可以是雪花,烧烤可以是冰原,实际上它们是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符合当下心情的氛围,比如此时此刻……喧闹的柴油机、逼仄的夹层、燥热的温度还有你的前未婚夫,他也是我的敌人……害死了我妻子的敌人……”
雅典娜没有说话,她的头埋在成默脖颈之间,成默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用温柔的卷着她流水般丝滑的金发,将手指探进了她的耳郭,轻轻的,反复着摩挲着,同时不疾不徐的说道:“可能你会觉得这样的环境实在是糟糕透了,弄不好活都活不下去,人怎么该在这样的时间点上想要对其他人说心事呢?但我早就习惯这样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气氛了,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反而叫我熟悉。我说过,我曾经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你是医生,应该清楚‘单心室、动脉导管未闭、大动脉异位、肺动脉狭窄’意味着什么,每活着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奇迹,知道吗?在我还没有成为天选者之前,我每天醒来,世界都会向我展示它的美好与残酷,越是美好,这种残酷就越深刻,所以很多时候我在注视着朝阳升起的时候,都会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干脆毁灭掉呢?”
也许是成默发自内心的诅咒,也许是雅典娜的耳朵十分敏感,雅典娜反而挡在两个身体间的手,反而不像刚才那样抗拒,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成默了解这其中的意味,他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他觉得心灵的抚慰和身体的抚慰两者缺一不可。更知道心灵的沟通才是打开雅典娜这朵娇嫩花朵的钥匙,当然身体的抚慰也不能停。
他已经察觉到雅典娜的小巧的耳朵敏感极了,他的指肚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耳朵在微微颤动,像是一只小兽聆听到了危险的讯号。成默的内心荡漾,他继续细细抚弄着雅典娜的耳朵,像是采耳。他能明显感觉到雅典娜在他的怀抱里越来越放松,刚才还有些僵硬的身子,逐渐的软了下来,两个人紧贴之处也越来越火热。
成默低头凝视着雅典娜,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脸颊浮动着一丝浅浅的红,像是清溪被晕染了一抹红霞,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我的父亲是个木讷的智商很高情商不高的学者。”成默轻笑了一下,“和你一样……”
“成教授是令人尊敬的学者,我不能和他相提并论。”雅典娜睁了下眼睛由衷的说道。
“谢谢。”成默笑了一下,“我们华夏人不大信仰宗教,讲究‘祖先崇拜’和‘慎终追远’,因此特别重视族谱,族谱上不仅会把祖宗十八代的关系记录的清清楚楚,尤其特别重视‘功名’(scholarly honor or official rank)的记载,可能是因为我们华夏人很早就明白‘基因’的重要性,所以相信‘龙生龙,凤生凤’的血统论。我父亲高考(national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时考了一个全国状元(number one),华夏的高考相当于法兰西的bac基本考试,不过竞争比法兰西要激烈的多,要知道我们华夏每年参与高考的人数有一千万左右,想要做千万里挑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我父亲不仅上了电视,还被族谱中当做大事件记载了下来。对于我老家的那些人来说,我父亲的成就足够光宗耀祖,至今他们都津津乐道,还编出了喜闻乐见的故事,说我父亲多年前在乡下读书时如何的勤奋刻苦,但因为家中贫困,只能被迫放弃读书出去打工,后来校长找到城里劝说了很久,又因为打工实在太累赚钱又不多,于是我父亲又回学校开始发奋读书,在读高三的时候家里烧了整整一麻袋灯泡。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我父亲光凭学校的奖学金就足够生活,还能补贴家用,至于读书,他上学的时候没怎么认真读过,最爱做的事情是在乡下淘一些老物件,拿到市里面去卖钱,然后买一些书回家看。有一次暑假,为了多赚点钱买书,他还在省城古玩市场遇到了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当时他看中了我父亲淘来的一方砚台,于是和我父亲攀谈起来,发现我父亲学识渊博,又懂古玩,便请他当参谋,买了好几样东西,原本那个节目主持人也没有抱什么希望,结果后来才从真玩家口中得之自己收获颇丰,为此那个主持人还专门跑到乡下去找我父亲……”(慎终追远:旧指慎重地办理父母丧事,虔诚地祭祀远代祖先。后也指谨慎从事,追念前贤。出自《论语·学而》。)
“找到了吗?是不是给了父亲一大笔钱?”雅典娜调整了一下姿势,可能是成默一直没有过激的动作,只是抚摸着耳朵,可能是她需要更多的凉意,总之她完全丧失了警惕性,她的侧脸靠的成默更近了,彻底的依偎在了成默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