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再次见面会以一种很极端的方式,我以为他会怒火地用武力相待,恰恰相反,他的情绪平静得让我不适应,那过份的温柔甚至使我觉得不安。
“你不问我这两个月去哪儿了吗?”
“我有派人寻你。”他坦白道,“足足两个月都在找……”
他的神色略带哀愁:“大概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洛渺无音讯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就像彻底消失了似的……我怎会不害怕,怕你真的消失。”
如果这样的事发生……他会不择手段地闯去洛的世界,他不允许属于他的人轻易地离开。
他知道这断时间对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一个成人蜕化成五六岁的孩童,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难怪他开始怎么寻都寻不到洛的任何消息。
洛不愿意提起,他自然也不会特意去追问那段时间的事,若逼问起,他怕又会把好不容易才带回去的人逼走。
觞无狱的耐心其实早已消耗殆尽,从愤怒到绝望,这一系列过程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唯一那点可悲的期冀都被真像打破得一干二净,那种深入骨髓的悲鸣和痛苦,加上畏惧爱人消失的恐惧……
他不管系统还会出什么花样,他都必须要让洛对他心软,只有如此,他阻止爱人回去的可能性才会大一点……
系统不是实体,就算他再高的修为也无法破坏它,那他只能稳住洛的心。他打算最后……最后一次给双方一个挽留的机会,最后一次……如果结果对方依然固执地想离开……
觞无狱的眼睛一红,他连自己都想象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察觉到他又重新燃起的情绪,我握住他的手,说:“我们回魔教。”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他阴沉的脸慢慢露出笑容,他极其自然地搂着我的腰:“我保证你会喜欢。”
一团黑雾闪过,原本还站在石岸上的两人瞬间没了身影。而待两人离开后没多久,从青山里缓缓走出的魁,心情反而糟糕到极点,他神色沉得可怕,右手掌心的血一直在流,掌心的伤口严重化了。
可他不想治疗……他没有那个心情去管伤势的情况,此刻他的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两人亲昵的模样,心里有异样的情绪在争吵。
也许就是所谓的嫉妒,他一点也不喜欢孤云洛和觞无狱在一起的时候。起初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介意对方有多少男人。
魁自嘲地笑笑,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归根到底是他从来没有用心的去在意一个人,所以才会那么无知地说出那种话,可体会到在意的心情后,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世人总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在意的人是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分享……
魁从衣里拿出那瓶青露,若有所思。他会按照对方的要求暗中观察觞无狱的情况,一旦出现危机,他必然会有助于孤云洛。
虽然他还不清楚对方口中所指的青露能帮对方回去是什么意思,不过由此可以看出孤云洛并不打算和觞无狱白头偕老什么的。
一切只看这瓶青露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我不得不说觞无狱确实很细心,他把魔教的情况处理得相当好。教中他唤了一批新人,虽是新人,但各方面的能力和素质都比正常影卫要强上一倍,甚至连下人都是觞无狱亲自一个一个挑选。
该说的不该说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他的训诫很严厉,容不得半点差错。他办出来的效果一向不错,你根本想象不到把这么大一个魔教处理得如此妥当要话费多少精力。
以前有顾青冥打理,我不觉得有多累,后来觞无狱会帮我很多忙,我从未真正意义上一个人承担起魔教,尽管我晓得其中有多辛苦,他们只是不愿我劳累罢了。
后院的草地打扫得特别干净,亭子里重新放上一张铺着皮草躺椅,以前没事时我喜欢在上边小睡一会儿,可每次都会被觞无狱给弄醒。顾青冥性子比觞无狱安静得点,他不会刻意吵醒我,他总是静静地守在一旁,像是在守护什么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