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上半身被脱得精光,下半身也只着一条单薄的褒裤,所以此刻的他躺在雪地里宛若坠入冰窟,身体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浑身上下被冻得红彤彤的,仿佛一只熟透的红虾。
有人用臭烘烘的靴子踩住梁枫的后脑勺,他的右边脸颊被恶狠狠地抵在脏污的雪地里,鼻子被雪泥巴闷住,故而呼吸不顺,差点透不过气来。
他的内心憋屈不已,这次眼泪真的夺眶而出。
泪水一颗一颗,犹如断线的小珍珠,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淌进他的嘴角和下巴,他舔了舔嘴角的泪水,咸得发苦。
冥冥之中,梁枫察觉到不远处有人在看他,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似乎蕴含几分审视和几分不忍。
于是他费力地抬起脖子,泪眼朦胧中,他只看到一双绣着精致蛟龙暗纹的墨色皂靴。
然而就在他正欲抬眸看向那双皂靴的主人时,后脑勺又被重重地踢了一下。
他的脸庞猝不及防地趴在雪地上,头顶上传来彩月的怒骂声:“你个不知好歹的腌臜货,肯定把玉佩拿去外面当了,快点把脏钱拿出来!否则……”
“彩月,发生何事?”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后忽的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梁枫立刻认出来这声音属于独孤瓒。
“回禀世子,这个王八羔子偷了您的玉佩,我们正在……”
还未等她说完,独孤瓒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书房里。
*
“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内屋里,独孤瓒端坐在梨花木椅上慢条斯理地吃茶,他的面色清淡,一举一动皆是矜贵优雅。
原本位于他眉宇间温文儒雅的气质褪散了几分,转而染上几分愠色,缓缓放下茶杯后,续问:“尔等为何在院子里大吵大闹?”
梁枫跪在他面前,正想答话,不料彩月却先发制人,一连串投诉犹如连珠炮似的从她嘴里炮轰。
不料她还未说完,独孤瓒偏过头,眸光一凛:“彩月,我没有问你话。”
随即他转头看向跪在地面上低头乖巧状的梁枫,淡淡开口:“梁封,你来说。”
梁枫不由暗自诧异,在脑海里飞快地组织语言。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并且打算赌一把。
凡事都要尝试一把才知道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