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段,那样的结果一定是他不能承受的。
时未卿撑着门直起身,拂开跟在他身旁的何楼,背着门口跪坐在了祁遇詹身旁。
见他周身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倾过身体秉着呼吸将手指颤抖着送到鼻下,感受到鼻息了心中的恐惧才散了一点。
他不能确认到底有没有事,但只要命还在,就一切都能转圜,握住温热的大手,时未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呢喃的话不知是说给躺在地上的人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没事的,会没事的。”
这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不安,祁遇詹听后心里一紧,来时马车上已经商讨过,若是察觉有异会便宜行事,他那么聪明不应该会没发现。
然而他忘了,有句话叫关心则乱。
祁遇詹确定只有时未卿在他身旁,借着衣袖遮挡,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
动作细微,时未卿一直全心神关注着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反应过来他们是装的并没有事,一颗晃荡的心落了地。
心绪大起大落下,眼眶被激得微红,同时也冷静下来,心中快速思索接下来的应对。
“不必去了。”
何楼刚走到院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走回门口看着异样的氛围,安静地站到了一旁。
说话的是在后面过来的时仁杰,时未卿将手轻放下去起身走到门口,对上了时仁杰的视线,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关节,“看来里面是父亲的意思了。”
时仁杰负手立在门外,没有任何被拆穿的亏心和惭愧,“约束的小手段,他们并无性命之忧。”
即便知道祁遇詹三人没事,这戏也要继续唱下去,时未卿冷着脸分毫不让,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一丝退缩让步,他的父亲就会变本加厉剥夺他曾经争取到的所有。
“父亲,我既已回府,自然是做好了准备嫁人,如此做法是在逼我和父亲反目吗?”
“三个手下而已,怎能值得你我父子反目。”时仁杰眼中闪过暗芒,唤了一声,“林观。”
林观上前,时未卿观他手中扣着剑柄,所行是要进到房内,侧跨一步挡住了他,“离我的人远点。”
见状,时仁杰道:“卿儿,林观只是去给他们解了药性,不会做其他的事,你如此防备做什么,是信不过为父还是信不过林观。”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能再明白了,时未卿当然谁也信不过,他没继续接话,看着林观道:“看样子,药是你下的了。什么药?”
林观看了一眼时仁杰,见他没阻拦,便没有隐瞒:“十香软筋散。”
时未卿知道这是什么药,他冷笑一声,“林头领,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的人不能动吗?”
林观道:“少爷息怒,属下稍后便去领罚。”
时未卿发现什么新鲜事物一般,看着林观。
此时林观低着头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跟在身边好几年,时未卿这一刻才发现,他是这么一副安全无害没有攻击性,轻易能让人卸下防备的模样。
肖掌柜曾禀告过,时仁杰在一个月前搜寻了十香软筋散,有足够十几人的量,这药难得,一人量都是千金难求,时未卿没想到竟是用在了他这里
他的父亲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不是祁遇詹有提醒,这很难不让他怀疑,林观在林园就会下药。
时未卿垂眸自问,当他们对林观毫无防备时,能有人躲过去吗?不用再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你提前被我送回时府,怕不是被我扰乱了计划,没有让你把我的人都药倒。”时未卿突然转头看向时仁杰,意有所指地问道:“父亲,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