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碰撞声在她闭眼时哗然响起,睁眼看到那飞来的大刀被打到了一边,刀尖狠狠插入墙边,斜立着不倒。
面前是举着追月剑的路行止,他面色不变,额头却渗出一滴冷汗,滴落在肩膀上。追月剑尖仍在小幅度晃动,灵剑小声轰鸣,似乎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路行止看过来,嗓音关切:“还好么?”
她回神,暗地里掐了一把自己的手,直到痛感刺激到神经才点头,故作平静:“没事。”
哗啦一下。
柜台前拿着酒坛的老板娘趔趄一下,手里的酒坛子从手里滑落直直摔下去,落地碎成几块,酒水融进地里。
她环视了一圈,梗着脖子怒骂:“闹什么闹闹什么闹!当老娘这儿是练武场啊!一个两个长得人模狗样,都是群二货!”
末了又转向门口等我唐非橘,快步过去陪笑道:“哎呦姑娘真是抱歉啊,今日这是特殊情况,姑娘是要住店么,今日算我的,不要姑娘的银子,只管安心在这儿住。”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瞅着唐非橘慢慢有了表情的脸,斟酌着是否要继续往下说。
她瞪了一眼扔刀过来的壮汉,笑了一下阴阳怪气道:“那便谢谢老板娘了,刚才也是紧急,不过我刚进门就有这份见面礼,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留着满脸胡子的壮汉被被好几双眼睛围着,粗糙的手挠着黑黝黝的脸,不好意思:“对不住,对不住呀丫头,是我太激动害姑娘陷入险地,给姑娘赔罪,今晚膳食我请!”
“好!”唐非橘眯起眼睛,柔柔笑了起来:“大哥爽快,我不计较。”
手腕被碰了一下,冰凉的剑柄又戳了两下手背,她抬眼,撞进一双黑沉沉不含任何情绪的眸子里。
路行止不戳破她害怕的事实,只是用剑柄轻轻点着她不断抖着的手指,忽然笑起来:“真不怕?”
她握紧拳头,没了刚才的气势:“怕,怕死了,你要是再晚点我就真怕了。”
说完翻了个白眼。
路行止笑而不语,不准备反驳她的说法。
*
晚膳算得上丰盛,味道不如唐府却也说得过去,能在这荒郊野岭吃到这些也算是运气好了。
络腮胡壮汉就坐在他们旁边,时不时瞅过来几眼还自认为自己很隐蔽,直到听到归月山庄四个字忽然一拍底下的桌子转了过来:
“归月山庄我知道!那的庄主人老好了,时不时就会给底下人发些救助金,遇到庄子里面穷人家也会施舍一些,前些日子还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娃子带回去呢!”
正往嘴里塞糖的唐非橘转身看了过去:“大哥对归月山庄很熟悉?正巧我们要去那里,可否打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