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没缝针,全凭皮肉自己长合,根本不敢用手在脸上乱摸乱搓,几天过下来,虽然没到蓬头垢面的程度,但瞧着多少和往常有些不同,至少是没有清爽相了。
葛啸东万分留神的洗净了一头短发,终于还是没敢碰脸;正在家中忧愁之时,白喜臣参谋过来了。
这位白参谋当年本是他的副官,因为一贯谨小慎微,所以如今也爬到了比较高的位置。白喜臣对葛啸东比较崇拜,虽然荣升参谋,但依旧放不下副官工作,今天就是特地来给他送春季新军服的。
进门后他见葛啸东颇为焦躁,便试试探探的出言询问了一声。葛啸东没多想,实话实说的倾诉了一番;而白喜臣听得之后,却是灵机一动,想出了主意。
葛啸东坐在窗前阳光充足处,闭着眼睛仰起了脸。
白喜臣颇为紧张的用镊子钳住一团药棉,浸透肥皂水后就力道极轻的擦向葛啸东的面孔。千辛万苦擦过一遍后,他拿起剃刀为对方刮掉下巴上的胡茬,然后换新棉球蘸了净水,重新擦拭起来。
葛啸东难得这样老实的端坐,脸上的神情也带有听天由命的意味,平静的简直带出一点孩子气。白喜臣看他仿佛情绪还不错,就忖度着出言说道:“军、军座啊,您对顾云章还——”
葛啸东皱起眉头,一摆手道:“不要提他。”
白喜臣沉默片刻,思前想后的,末了还是奓着胆子继续道:“军座隔了这么些年还能想着他,他要是但凡有一点人心,也不该把您伤成这样……”
葛啸东这次倒是做出了回答:“他当然不算个人,我也没有奢望着他能成人。”
“那您还……”
葛啸东又一摆手:“不要多话!”
白喜臣闭紧嘴巴,不敢再说了。
葛啸东虽然目前依旧是个独眼龙,但是洗过脸后状态还好,神采奕奕的就出门赴宴去了。
甘高参先把这两人分别安排在两桌,酒过三巡后才将这二位叫到一起,先说了许多又动听又亲热的体己话,后来就直白的问道:“你们两个给我句准话,以后能不能不打了?”
顾云章从开席到现在,一直没有正眼看过葛啸东,这时就轻声答道:“是他先来打我。”
葛啸东那姿态也是昂然:“怎么,我现在打不得你了?”
顾云章这回把目光转向葛啸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怎么不死呢?”
葛啸东愈发昂然:“你这种无知无耻之徒尚且苟活着,我何必要死?!”
甘高参这时也听出对错来了,就急得扭头向葛啸东使眼色:“葛军长不要动气嘛,要讲个和为贵嘛!对不对?再说按照年纪来讲,顾军长也是你的老弟,你这做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