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章盯着沈天生的小圆脸大眼睛,忽然觉得这胖小子像赵家会客室里的水果硬糖一样,非常甜美,几乎让人流下口水。
他不由自主的又笑起来。一把将沈天生揽进怀里,他低下头狠狠咬了对方那丰润的面颊。沈天生把这当成一种亲热的表示,所以受宠若惊的强忍痛楚,不肯挣扎。
顾云章的举动是野蛮而有力的,他恶狠狠地嗅着咬着沈天生,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腰,而另一只手则向下摸到屁股,一下接一下的连掐带拧。沈天生疼极了,终于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哀求:“哥哥,轻一点啊。”
顾云章抬手抓住了他后脑勺上的短发,而后探头去亲吻了他的眉心。
沈天生战栗的紧闭双目,没想到顾云章随即就做出了一个奇异的举动——顾云章稍稍歪过头,先是用舌头舔过了他的眼睛,而后就隔着阖下的一层眼皮,开始轻轻吮吸他的眼珠。
沈天生忽然感到了恐惧,可又无法扭开脸去:“哥哥……”
顾云章很缠绵的喃喃说道:“天生,哥哥喜欢你。”
沈天生一听到这句话,就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哪怕顾云章把他的眼珠子吸出来吞掉。
沈天生这人的头脑,和狗差不多,既然认定了顾云章,便要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而顾云章的头脑虽然复杂,情感却也简单;他看沈天生,大概就像小女孩子看洋娃娃一样——很心爱,可也就仅此而已了,涉及不到更深层次的情绪。
他很少喜欢人,因为觉得人坏;沈天生傻成这个样子,简直不算个人,正好!
顾云章的队伍,因为要等赵将军答应下来的那批枪支子弹,所以在密云又耽搁了将近了十天,其间还和前来寻仇的葛啸东卫队打了两仗。赵将军见这顾师十分扰民,又自知和这些人是赖不得帐的,无奈之下便派出士兵,赶着大车将军火弹药如数送了过去。可叹他老人家好容易看上了个顾云章,可这位佳人却有着强梁的本质;赵将军空欢喜一场,嗟叹之余无计可施,也就只得收敛心思,下山探望世侄去了。
顾云章壮大了武力,又将营盘附近粮仓内的粮食尽数运出来装上马车,而后就心满意足的全体拔营北上,直奔热河而去。
出发了没有两天,他听说日军在卢沟桥那边开了炮。
他没在意,旁人也不上心。日军在华北常年滋事,开一炮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又过了半个来月,顾云章渐渐发现空气不对了——这回不是普通的寻衅滋事,日本军队是要进攻华北了!
他有些茫然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老天不肯给他思虑周全的时间,满洲国的马国英部见顾师不声不响的进了热河,立刻劈头打了过去。
顾云章无暇多想,当即迎战。
战争进行到七月下旬,马顾双方势均力敌,进入了短暂的相持阶段。
与此同时,平津地区全面告急;赵将军发表通电表示要守土抗战。抗到了这个月的二十八日,日军开始向北平发动总攻,他力不能支,带领亲信人员连夜撤出了北平。
从此之后,就是接连着的且战且败,战局恶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顾云章孤军陷在热河,再无外界支援。
在北平城破的前夜,葛啸东在家人和卫士的护送下,乘坐汽车出城,一路向南逃去。
汽车的后排座位已经改装过了,让他可以勉勉强强的躺下。他身上穿的还是病人服,身体被禁锢在石膏绷带中,只有思想还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