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和从睡中一下子清醒,整个人浑身每一处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呼吸因为害怕和紧张,渐渐的变得急促不稳起来,额头上也紧跟着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知道医院“不干净”,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的“不干净”!
于是她一动也不敢动,悄声的求救,“傅纪年……”
“嗯?”
叶曦和凝眉,大声了些,“傅纪年?”
“嗯。”
“……”
叶曦和纠结了,眼前的情况有些懵逼。她只是因为害怕,所以情急之下自然而然的想叫他名字求救。
可是身后这个熟悉的男嗓又是怎么回事?
“和和,你把我挤醒了。”
“……”
“和和?”
三秒之后,病房里爆发出一阵咆哮。
“傅纪年你他妈有病吗?!”叶曦和转身,男人的俊脸在眼前放大,“这样吓人很开心很爽很过瘾么!”
“别生气,我错了。”男人急忙搂紧了暴躁的她,连连道歉。
叶曦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就化成了泪水,“你骗我的?还是刚刚醒过来的?”
傅纪年抬起手擦了擦她的泪水,“刚刚醒的。”
违心的回答,男人的底气明显的不足。
叶曦和心知肚明男人骗了自己,却没有戳穿,想让自己的孩子叫自己爸爸,这种心情可以理解吧?
叶曦和第一次,站在傅纪年的角度为他思考。
月光映入男人的眼中,叶曦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然后就听见他的道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男人抱紧她,“但是我很开心,哪怕她没叫爸爸。”
她,指得傅胜意。
叶曦和看了一眼那扇房门,“她睡了,你要进去看看她吗?”
“万一没睡,我怎么办?”
叶曦和怔住了,这是生平第一次,这个千帆过尽的男人问她怎么办。
她的手摸上他的脸颊,浅浅的笑着:“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当然,我也是人。”男人回答,身体往后退,将她拉得更进来。
“在我眼里,在别人眼里,不管是傅总还是傅先生,可都不是一般人呀。”
“在孩子面前,我只有一种身份——爸爸。”
傅纪年说完这句,紧接着叹了口气,手指覆盖住自己脸上的那张手,“和和,这些年苦了你了。”
叶曦和听了这句话,心里细想,她苦吗?
在美国几年,她真的苦吗?一有苏琛处处帮助她,二有白灼给她工资颇高的工作,日子倒是从来没有紧张过。
唯一紧张的,也只有那颗牵挂着人的心,终日饱受折磨。
可是这些,傅纪年应该也没少受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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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上的伤,成了隐疾。几年牢狱的孤独和寂寞,大概真的是没几个人能够受得住的,何况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男人?
“傅纪年。”
“嗯?”
“傅纪年。”
“我在。”
叶曦和张了张嘴,还想叫他名字,可是男人的手指却按住了她的唇。
“别叫了,叫得我难受。”
叶曦和抬起眼皮看他,又一次看见他眼底的月光。
她轻声问他,“在监狱……难受吗?”
“说不难受是假的,肯定难受了。”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很磁厚。
“那你难受了会做什么?”
男人沉吟,想了一下回答,“让自己不想你。”
叶曦和缓慢的眨了一下眼,有些失落。
傅纪年轻勾嘴角,伸手抚摸了她白皙的脸颊一下,然后是她的耳垂。
“一想你,就会难过,所以那几年是真的一直在难过。”
叶曦和不知道是他的话刺激了自己,还是他带着薄茧的手抚到自己的耳垂刺激了自己,她浑身一阵电流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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